的乾笑聲。
顧望悠沒心沒肺的坐起來,圈住鐘琴的腰,在她胸前蹭蹭,把嘴巴一撅,眼睛裡水光瀲灩:“媽媽媽媽,我要喝奶~哦,對不起媽媽,我忘記你是小紅帽了——‘奶奶’被大灰狼給吃了!”
還不等鐘琴發飆,顧望悠已經甩開她,自顧自的抱著肚子笑得死去活來,兩眼飆淚的模樣看得鐘琴那個氣啊。只是那抹氣憤最終鬱結成一種酸澀,鐘琴按住顧望悠的肩膀,幽幽的發問:“顧望悠,在我面前你還裝啊。”
一句話就把顧望悠的眼淚勾了下來,像在秋風裡漸漸高漲的潮水,一**的攻擊著顧望悠的眼眶。她低下頭胡亂抹了抹眼睛,甕聲甕氣的怨鐘琴:“鐘琴,你可真討厭,怪不得嫁不出去。”
鐘琴被顧望悠噎得直直吸氣,她毫不客氣的拍開顧望悠的手,一臉嫌棄的戳著她的額頭:“別哭了,眼睛本來就夠腫的,再哭就連眼珠子都看不到了。”她抓起紙巾替顧望悠胡亂的揩了揩臉,看著顧望悠呲牙裂嘴的樣子鐘琴笑得很得意,她的動作頓了一下,斟酌著又裝作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等下幹嘛去,你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宋卿書?”
顧望悠的心跳了跳:“醫院?”
鐘琴嘆了口氣:“是啊,他出車禍了。”說到這兒,鐘琴又忍不住怨起方四這個不靠譜的,不知從哪兒拉來的江湖術士,挑的什麼爛日子啊這是,顧望悠被擄走了不說,宋卿書還出了車禍,今天才剛剛出了ICU醒過來,可惜,那雙總是湛然深秀的眼睛再也看不到了……
“死了沒?”
顧望悠漫不經心的語調驚得鐘琴半天說不出話來,她囁嚅良久才吐出一個字兒:“沒。”
顧望悠淡淡的嗯了一聲:“鐘琴,我等會兒會去顧家收拾一下,大概做明天的班車走,去C市。”
當初她的爺爺,不,顧崢嶸曾向顧望悠描述過C市城郊香雪如海的場面,一蓬蓬的梅花凌寒開放,有種震撼人心的美。顧望悠自嘲的傾傾嘴角。回憶如同蔓草,即使被連根拔起,與根部牽連的血肉仍舊會被毫不留情的牽連。她不能宣諸於口的身份,讓人心灰意冷的家人,曾經濃情蜜意又無情背叛的宋卿書,不是一個微笑就能一筆勾銷的。它們殘留在她的血管裡,主宰著她的意志和行為,她不能反抗,只能逃避。
這種無力感讓顧望悠無端的挫敗起來,她看著鐘意投射過來的複雜目光,微微笑道:“鐘琴,是朋友的話就別勸我。我是鐵了心不回來了。不要告訴宋卿書,算我求你。”
鐘琴楞了一下,食指在唇間一劃,比了一個拉拉鍊的手勢:“好,我不說。只是顧望悠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什麼怕見宋卿書?是怕自己傷心還是怕他傷心?”
顧望悠粲然一笑:“鐘琴,我的真累。不怕告訴你,我百分之百相信宋卿書有苦衷。我也相信,憑藉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和宋卿書的情商,我只要聽他解釋一個字我可能就不想離開了。”顧望悠的嘴角抖了抖,“可是,沈天凌沒有苦衷嗎,顧崢嶸沒有苦衷嗎,顧衛國沒有苦衷嗎?他們一個比一個苦大仇深,只是最後他們都自以為是的犧牲了我——鐘琴,憑什麼,他們究竟憑什麼?明明是他們的錯,為什麼最後躺著也中槍的那個人永遠是我?!”
血絲在顧望悠的眼裡糾結起來:“我怕了,我真的怕了。我怕宋卿書對初戀念念不忘,我沒那個力氣也沒哪個志氣去爭,就算一哭二鬧三上吊地爭到了又能怎樣?爭來搶來的宋卿書,已經不是我愛的那個。沒錯,我承認,我笨我傻我幼稚我天真,我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純種理想主義者,就讓我這種不合時宜的老古董安安靜靜的被時代淘汰好不好,好不好?”
顧望悠的聲音低下去,像小提琴驟然發緊的琴絃,澀然的音質像粗糙的沙粒般在鐘琴的骨膜裡來回翻滾:“鐘琴,比起他的初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