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師叔怎麼辦?”
“……既有外公傳授,她的功夫自然很好,跟不懂武的舅舅完全不一樣。”
“對方在半夜用迷煙吹管。”
“……”這麼小人?
“當時我跟她在一塊。”
“舅舅,那你沒事吧……等等!”向來威嚴的聲音有點走調,他暗瞧四周家僕仍在,勉強維持臉部表情,恨恨道:“舅舅,你是說,三更半夜你跟師叔在一塊?”
“我跟她是在一塊。”
嘴角不住抽搐,他問:
“師叔跟歐陽呢?”歐陽沒臉來見他,他可以理解,那個賴著他舅舅的師叔不在,他可驚訝了。
“她有點受寒,我讓歐陽帶她回房再請大夫。”
又不是小孩了還要人帶?聞人不迫發覺他提到那個年幼的小師叔時,語氣不若往常般的清冷無情。
“舅舅,好好的靜玉山莊大小姐你看不上眼,去喜歡一個古里古怪的小師叔,即使是外公,在九泉之下也會不瞑目的。”
“他歡喜得很。”
這麼確定?還確定得這麼理所當然!聞人不迫咬牙:
“我奉勸你一句,你最好不要多惹情債。比武招親的日子將屆……”
“比武招親?恭喜你了,不迫。”
他差點跳腳。“莊前擂臺是為你而設,不是為我!”
鳳眼眯緊,冷冷地說:“你再說一次。”
聞人不迫暗抽口氣。那張俊美的臉龐彷彿覆上一層薄霜,像在說:如果他真敢玩比武招親,以後就不必再喊一聲舅舅了!
“你!”聞人不迫臨時怯場,隨手指了一個家僕,恨聲道:“告訴你舅爺,外頭的擂臺到底是幹什麼用的?”
那指點名的家僕無辜捲入舅甥紛爭,一臉驚恐。
“奴才……奴才只知,江湖上到處流傳藍天公子即將比武招親,外頭的擂臺就是二十名名門之女將要搶親之處;奴才還知,師叔小姐曾在閔總管手裡拿到結親令牌,憑此令牌可上擂臺比武,可惜她歸還了莊主,就此與舅爺絕緣;奴才更知,莊王吩咐下來,不準有任何人告訴舅爺有比武招親一事,以免舅爺發飆……”
“住口!我只問你擂臺幹什麼用,要你說這麼多做啥?”聞人不迫難以面對其舅目光,索性背對著他說:“舅舅,我是為你好。反正你遲早會成親,不如由我幫你挑選一個名門之後,於你只有好處。”
“要招親你自己去,恕我不相陪。”走到迴廊轉角,靜玉山莊大小姐站在那兒,不知聽了多久,她似要張口,他淡淡看她一眼,隨即頭也不回的離開。
“舅舅,我是為你好啊……等等!等等,舅舅,難道你要讓聞人莊蒙羞嗎?舅舅!”
迷迷糊糊地醒來,看見床角坐著師父……不,是師兄了。他正垂眸捧卷而讀,像極很久以前那個有副臭脾氣的師父。
很久很久以前啊……
如果此時此刻喊他一聲師父,他必定以為她誤認了,然後一笑置之。她不會喊,一生一世會藏著這個秘密,即使要喊,也只會在心裡頭。
他彷彿發覺她的注視,從書中抬眼,微笑:
“還很困嗎?”
她應了聲,覺得視線有些模糊,看不清他的五官。
他笑了,移到床頭,右掌蓋住她的雙眼,柔聲道:
“你繼續睡吧,剛餵了藥,藥性才發作,我陪在你身邊,你不必強逼自己清醒。”
他的掌心有點不平,是疤痕,她記得。是半個月亮。
她舔了舔唇,果然有藥味,還是很熟悉的藥啊,她也還記得小時候剛開始吃這帖子藥,苦不堪言,很想吐個精光,可大師父在旁逗她,師父則用像冰一樣的眼睛瞪著她,她不得不吞,一吞就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