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不是麼?
“而後,奴婢匆匆行至幽梧苑附近,突然被人襲擊,奴婢閃躲不過,被那人刺傷,幸有一名禁軍經過,相救於奴婢,奴婢方僥倖逃脫。因惦記著手臂的傷勢,又十分害怕,奴婢未顧及幽梧苑的挽容華,只想離開這是非之地,不曾想,終究是出了事。奴婢愧對太后的託付,請太后責罰。”這一語,恰是雙關之意。
“是麼?”太后的語意不辨任何情緒。
“奴婢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有所欺瞞。”蒹葭躬身跪叩。
“挽容華,哀家且問你,這麼晚,你為何要獨自去幽梧苑,說是研習吹簫,傳樂師往華陽宮教授於你,不是更加方便?”
“太后容稟,嬪妾學簫是想讓皇上歡喜,但嬪妾不想讓很多人知道,以免學不成,反惹了笑話。”範挽楚楚可憐地道,並不再提及其他。
她再愚笨,都該聽得出蒹葭言辭裡庇護她的意思。
此時,殿外響起太監的通傳,西陵夙來了。
宮內發生了嬪妃私通款曲之事,他怎會不來呢?
第六章 難惻心(3)
九龍盤雲靴映現在蒹葭低垂的眸華前時,太后也從椅上站起,迎向西陵夙:
“皇上來得正好,今晚的事,哀家已問得差不多了。”
若無所謂真假,當然是差不多了。
“哦?”西陵夙掃了一眼殿中跪著的二人,略停在蒹葭的臂端,饒是紫色的宮服,那鮮血仍是觸目驚心的。
“是有人蓄意要辱沒挽容華的清名,才造出這些事端來。”太后語意輕巧,只對著喜碧,“去,帶挽容華驗下身子。”
“是,太后。”喜碧躬身領命,扶起地上的範挽,又使了眼色,除蒹葭外,殿內一眾宮人等都退了出去。
“這宮裡,註定是平靜不了太長時間。”太后意有所指,睨向西陵夙,“皇上,看來,是時候整肅宮闈戒律了。”
西陵夙的意思,她明白。
也知道,他在等著她說。
“太后所言甚是,但,中宮空懸,這整肅之事,還得勞太后代執。”西陵夙淡淡地說出這句話,目光看似散漫地落於几案上置著的紅潤草莓,唇邊浮出哂笑,“太后最近倒是喜甜。”
“哀家素來都是喜甜,畏酸。”太后的臉色如常,繼續道,“明日,哀家會借今晚之事發布昭告,請皇上放寬心,這宮闈的戒律,有哀家在一日,就一日亂不得。”
“是麼,那,朕就放心了。”西陵夙返身朝殿外行去,“朕還有摺子要批,這裡,就交給太后。”
來,匆匆。
去,亦匆匆,彷彿避著什麼,又彷彿惦著什麼。
殿外,矗立著被傳喚來的太醫,瞧見西陵夙,躬身請安,卻仍是不進殿的。
源於,太后未傳其進殿。
而殿內,太后微俯身,一手看似攙起蒹葭,實則加重了力道在蒹葭的臂端,蒹葭本捂住傷口的帕子忙鬆開之際,翡翠金瑁護甲的尖端便狠狠剮進受傷的地方。
那血流得更多,從護甲蜿蜒流下,更襯得那翡翠的碧綠,金瑁的耀眼。
很疼,可,蒹葭依舊一聲未吭,也不求饒。
“你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也越來越不把哀家的話記著了。”
太后冷冷說著,手上一用力,蒹葭順勢起身:
“太后,奴婢知錯了。可,奴婢心裡,永是記著太后的吩咐,從不敢違背的。”
“蒹葭,縱然這次你沒明著違背哀家的意思,但,若再用言辭欺瞞於哀家,哀家能救你,自然也能殺你。你該識清楚,這宮裡,誰才是你真正的主子。”
“奴婢謹記太后教誨。”蒹葭俯低臉。
她從來不指望能欺騙過太后,這次的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