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的不被需要,心底便湧起一股隱隱約約的失落。
他有很不好的預感。
她不是那種會唯唯諾諾的女子,沒有他,她也能在這世道生活下去。
他必須用什麼才能獲得她的心?
要說他此生曾經為什麼苦惱過,也只有她。
“小青,我——說過你是我的人吧?”他跟上去。
“有這回事嗎?我不記得了。”施幼青怔了下。其實她記得,因為以前只要兩人見面,他幾乎隨時隨地把這句話當成口頭禪,聽久了也就麻木,想不到他還執著著。
“外婆說過,你也應允過。”他的神情不同於起初的好說話,有些不高興了。“我記得每一次被父皇禁足,你總是避開人窩在外牆角落同我聊天說話,然後你都會答應我所有的要求。”
“那些都過去了,我們都不是小孩了。”
“你忘了,無妨,為了你我可以再重複一遍,你是我聞人紂的人,這輩子是,不管哪一輩子都會是!”
施幼青睇他。
這人小時候就不是個好伺候的主兒,現在羽翼豐厚,一身囂張和貴氣只有增加沒有減少,要治他膝蓋的舊疾怕是要很考驗自己的心性了。
“不要無理取鬧!”
她失去耐性了,正常這時候的她早已經上床休息了,這會兒都過了丑時了,卻還得跟他糾纏不清,她再多的體力也不夠應付這塊牛皮糖。
看的出來她的確累了,聞人紂想起來她只要身子還有精神負擔一大,脾氣就會變壞,他知道她的感受。
“你累了對吧?”
“我說是你會走嗎?”
“我不放心,我要下山你會不會不見了?”
“聞人紂,人間蒸發的不是我!”
“好吧,如果我走開可以讓你好好睡覺的話。”他嚴重有令人無法忽略的柔情。
施幼青開啟大門,做出一副送客的表情。
聞人紂這時很乾脆,大步一跨,走到她身邊時猝不及防的在她圓潤的額還有耳根親了親,這才走開。
望著他那黑如子夜的眸子,她浮起一種安定的感覺。
施幼青關上門把身體靠在門板上,心裡亂得像打翻的五味醬,偽裝的堅強再也守不住。
男人的溫柔對女人是致命的誘惑。
女人對男人總是不夠狠心——
這樣的聞人紂會讓人很沒用的淪陷下去。
恍恍惚惚的睡著,混混沌沌的醒過來,口乾舌燥。
習慣性的往几上摸去,不料摸到的不是粗陶杯子,而是溫暖的五指。
她的眼驀然張開。
被子來到了她面前。
“早。”
她愣愣地接過杯子,愣愣地喝了水,愣愣地看了不應該在這裡的人一眼,分不清喝下肚的是冷水還是溫水。
他身上的衣服還是昨天的那一套,鬢髮微溼,鼻頭有些紅。
這人昨晚說要回去是哄她的,看情況壓根守在外頭好些個時辰餐風宿露,寒風有些入肺了。
“我又不會走,你這是何必……”她咬著杯緣,從小失去親生母親的他一直沒有安全感。
“看著你我才能放心。”
“你不會決定要把我拴在褲腰帶上帶著走吧?”真的只是玩笑話,一覺起來之前的怒氣已經不見,生下的是心平氣和。
他竟然眼睛發亮,勾唇微笑,“可以嗎?我可以這麼想嗎?”
“不可以!”她堅定斷了他的詭念。
這傢伙幾歲人了,還分不清玩笑跟真實。
掀被下床,躋上繡鞋,她瞧見不該在她屋子裡出現的東西——散發著香氣的暖爐,炭火正旺著的暖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