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黃鐵匠那裡買的,他也能作證。張屏醃了賣的一缸鴨蛋臭了幾個,就自己吃了,我也吃了兩個,和我們住一個院的鄧嶽曹琴他們幾個也都吃了,都能作證。張屏吃完還搗騰那個鴨蛋缸,還有糖蒜缸,衣裳能不臭麼……再說,張屏沒去過金老爺家,眾所周知,金老爺跟戲班一起住,來喜班排戲練功往往都是通宵,張屏怎麼能如此順利地進入院子,到茅廁害了金老爺,再順利出來?”
那小五直著喉嚨道:“因為你是那張屏的幫兇!稟尚書大老爺,這個陳籌常到我們那邊走動,他還喜歡過我們班子的香荷姐,一定就是他給張屏指了路!”
陳籌聲音驀然也大了:“你含血噴人……”
小五連聲嚷:“就是你就是你!”加上金李氏的哭聲,捕快的喝止聲,公堂上亂成一團。
蘭珏在屏風後揉了揉額角。
黃色,眼前全是黃色……
金禮發在恍惚中昏亂地掙扎。
黃色淡去,鼻端嗅到淺淡的清香,春天,滿山遍野開著野花的時候,風裡總是這個味兒。
他就走在山野中,草地裡的泥土被露水浸透了,鞋底鞋幫都糊上了溼泥。
他匆匆地走,因為他要趕緊去……
太陽光迎著照進眼裡,他眯起眼,隱約的,他看見……
他想抬手擋住光,想看分明,他張了張嘴……
那是……那是……
他什麼話也說不出……
砰!陶大人一拍驚堂木:“肅靜,公堂之上,不得喧譁。”他瞧著堂下兩個本該前程無限的年輕人,遺憾地搖頭,“本部堂也想相信你們的辯解,但著實牽強,這幾項證供單看固然似有不足,但為何偏偏都讓你趕上了,偏偏你又與金禮發夫婦有隙,本部堂不得不……”
旁側,一個小吏匆匆自屏風後繞出,向孔郎中耳語幾句,孔郎中急忙上前一步道:“尚書大人請且慢,卑職有新案情稟報,那金禮發剛剛在昏迷中囈語,可能是本案的線索。”
陶大人道:“唔?他說了甚?”
孔郎中的神色有些古怪:“那金禮發不斷在說三個字——黃大仙。”
陶大人皺眉:“黃大仙,就是民間傳聞中,成精的黃鼠狼?這與本案有什麼關係?”
堂下,張屏沉聲道:“大人,黃大仙與金班主讓學生寫的戲文有關。金夫人說,一二十年前,她的一位表妹突然暴斃,當時,眾人都以為她的死因是被成精的黃鼠狼吸了魂魄。金夫人讓學生把此事改做一齣戲,但說黃鼠狼有些不雅,讓學生換成狐狸。”
作者有話要說:
嗚呼,帶案件的戲真難寫啊……
嗯,在前面加了個卷標,給這段起個名字,《那年春天的黃鼠狼》,大家覺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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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陶大人沉吟片刻,滿臉瞭然:“本部堂明白了,是不是你沒有按照金班主的要求改,致使他昏迷之中仍心懷耿耿?黃大仙三字,就是用來代指你。張屏啊,目前看來,所有證供都對你很不利。你還有何話辯解?”
張屏又垂下了眼皮:“學生無話可說。”
金夫人猛叩首:“請大人速速結案,為民婦的夫君申冤!”
陶大人捋須,搖首,嘆氣,王硯終於忍不住上前一步:“大人,卑職以為,此案仍疑點甚多,不如再盤查一兩日,說不定能有更實在的證據。”
陶大人微微頷首:“也罷,今日就權且退堂,金李氏,你放心,本部堂定然會給你一個公道。”
著人將張屏暫時收押進大牢,陳籌是從犯的證據不足,當堂釋放,金李氏哭哭啼啼地和戲班的人走了。
陶大人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