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崇拜的目光轉向她的方向。可是看不到她。人太多了。然後唸到了毓蕊的名字,她回頭看我,我笑著點頭。念B組的時候,我心裡失落落的,心想,給我個二等獎行了(那時我以為進入複賽的也會得入圍獎)。唸到我的名字時我懷疑我聽錯了,我想,不可能啊,自我感覺不是很好吶。當我用懷疑的目光望向毓蕊,她跑過來,抱了我,對我說恭喜,我才知道我不是在做夢。不,連這夢都沒有做過。我抱著毓蕊說,我餓得慌,眼睛都冒金光了。她調侃道:“喲,得了一等獎,感覺變成天使了吧,頭上頂著個環呢,不閃金光才怪。”
新年最大的禮物,莫過於那亮晶晶的“水晶”獎牌。
我沒有沉湎在過去的榮光中。
我知道自己有多少重量。明白我走的那條路上,有多少人曾為之奮鬥。但失敗了。
我們加油。
不驕傲,不放大青春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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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1)
文/胡正隆
上海 K209 蚌埠
Shanghai → Bengbu
2008年02月09日09:07開 15車102號
元 新空調硬座快遞
限乘當日當次車
在2日內到有效
'壹'
第一次獨自遠行的火車票,被我悄悄夾進一本散文裡。
我習慣遺忘。雖說是關於第一次的記憶,但我不確定時光的髮梢滑過時,是否會將它抹去,像很多個已記不清的第一次一樣,一片蒼白。我也害怕遺忘。那些消失的曾經,彷彿嘲諷我的過去似一個死人一樣度日,或者,有另一個與我不相干的生物,霸佔了我的身體,替我活了許多年。這樣,我會懷疑自己的價值,否定自己的一切。
而車票這個東西,可以詮釋我曾經的存在。換句話說,我活著只為了一張紙片的肯定,如同很多學子,只為了一張畢業證書的肯定一樣。
但我卻如獲至寶,以此紀念。
真可笑,真可鄙。
每段旅途,是一次前往,也是一次離開。如此說來,起點和終點在車票上,被一個箭頭所連在一起,或許就是這樣看似很無厘頭的原因。
'貳'
下了計程車,父親提著我的藍色旅行包,直奔火車站,生怕誤了時間。包裡塞著滿滿的新書和畫具,很重。我對父親說我自己拎,可不管怎麼索要,他也不給我。一路就這麼提著,一路就這麼倔著。看著父親臉上的堅持,我一陣竊喜,心裡也溢位滿滿的不安和甜蜜。
尚未融化的雪。刺痛臉頰的風。火車站人聲鼎沸。嘈雜的停車場。乾淨清爽的天空。以及唇齒間哈出的白氣,勾勒出呼吸的輪廓。
這些都不是陌生的事物。
而當下,把這些熟悉的場景混雜在一起,再將自己也扔進去攪拌,我依舊無法接應這樣的衝擊。就像熬夜到凌晨做足了功課,第二天面對考試仍會慌亂得不知所措。
下意識地攥緊了揹包帶,掌心隱隱作痛。
'叄'
——那就到這了,你在這排隊等著檢票就行了。
——嗯,好。
——我走了,有事打電話。
——哦,爸你路上慢點。
——嗯,走了。
'肆'
父親在檢票處把包遞給我,和我說再見。語氣毫無波瀾,與“爸,我上學去了。”“嗯,注意左右看車”這樣對話的口吻一樣平淡,和我想象中千叮嚀萬囑咐的揮淚場面相差甚遠。如同在腦海幻想了無數種聖誕禮物,而最終得到的卻是令人失望的一句“我忘記了”。
有點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