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門口的幾家中餐店有很重會逼下眼淚的香菸味。西餐店總是冰櫃和洋蔥的味道,油膩的味道,混合強烈的醬汁味和奶油味,讓胃很不舒服地攪動著。
自然那都不是什麼高階的餐館,但至少是溫暖的。
所謂的高檔餐廳去過不多的幾次,盤子,刀叉,冷漠得似乎失去了生命。服務員的笑容無論多麼的燦爛,看上去卻無論如何感覺不到溫暖,就像常年生長在陰暗角落的苔蘚,滑膩,豔麗,充滿著陰冷的氣息。
這裡也好像是沒有味道的,沒有食物的氣息,身體的氣息,衣服的氣息,甚至呼吸的氣息。一切都消失了,又或者是沉浸在了麻木中,沒有了知覺。
烈火不能夠摧毀一切,比如那些冷漠,它們是紮根在絕望和慾望的土壤中的樹,長得越高,根也就蔓延得越深,開出綺麗詭異的花朵,在黑夜裡綻放出光芒。只是這樣耀眼的光芒,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恐懼。
每個人幾乎都是沒有表情的茫然,不屬於自己的面具戴得太久了,和臉粘在了一起,扯不下來,也分不清彼此,卻是在繁忙都市裡生存下去的真理。
所喜歡的食物氣味是自然的,有著淡淡的香味,就像那大片大片的普羅旺斯薰衣草,讓人陷入沉沉的睡眠狀態並在睡眠中迴歸到嬰兒的時代看到曾經嚮往過的明亮的安心、希望和自由。
麵包房的溫馨
麵包房是一個能讓人感覺舒適的地方。
淡黃色的燈光充滿整個小小的麵包房,是一種很輕鬆的嚮往。元祖的慕斯蛋糕是很好吃的,卻不常去,只因為蒼白的燈光讓我感覺不適應,並且主要經營的是嬌柔的蛋糕,是沒有麥子味道的。
剛剛烘焙好的麵包有烤熟的麥子的香氣,好像站在成片的晚熟的金黃色麥田邊緣。那些被炙熱的陽光烤得發焦發燙的麥粒,應該就是這樣的味道吧。
曾經有段時間,每次路過宜芝多都會鑽進去看看。我很喜歡那裡的麵包。不買,只是看,只是聞他們,就好像在跟他們做對話,靜默地對話。
他們的出生,他們的人生,還有,他們的死亡,在他們被烘焙出爐的時候麵包師就給了他們生命的。只是他們同植物一樣,沉默的,不會說話罷了,但同樣可以感受得到,無論靠近什麼樣子的麵包,就能夠清晰地聞到它散發出來的怎樣的味道。那是他們的氣息。他們在喘息。
有越來越多華麗的麵包。先是口味上的變化,接著是加上了各種各樣秀色可餐的美麗飾物。然而對於單純的麥子來說,繁雜的華麗卻成了一種悲哀。純純的麥子味道,永遠是最迷人的,就像是無論怎樣的女子,與濃妝豔抹比起來,素面朝天的模樣卻反而更加可人。女子擁有具備靈性的外表和容顏,而她們卻總因為可笑的自卑感打扮得花枝招展。
味道(2)
越多的塗抹表現的是越深的自卑。那些水一般的靈氣,早已掩埋在口紅、香水和眉筆之下,不斷地沉淪,直到消失不見。
我想我這輩子是逃不掉烘焙的食物了。那些東西與我而言充滿著致命的誘惑力,原本就單純的濃重氣息在烘烤而成的剎那被放大了百倍,像刻畫在石膏上的刀傷,抹不掉,忘不掉,烙印在記憶裡一生一世。那些閃爍著金色光澤的麥香猶如陽光般溫暖的照亮,是曾經在秋天稻田邊看到的最難忘的風景。
甜點的記憶
甜點的概念是巧克力和冰淇淋。漂亮的小蛋糕吃過的並不很多。
好的巧克力濃重的可可味能夠透著包裝紙滲出來,會勾起很多的單純童真的思想。黑巧克力大概能算作原味巧克力了吧,雖然會有點苦,但是可可味卻是最重的,很純粹單純的東西。
混合口味的巧克力若是工藝講究,味道也是會很香的。那種特別的果仁味道,巧克力味道,薄荷味道和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