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鳶的人不止是姜榕和青娘,應該還有張伯和青玄先生,不然這些好心的人怎麼能放任一個年幼的孩子與不明來歷的道人生活在城外?
只不過多年過去,華鳶的面孔變了又變,就連引商自己都認不出這個相依為命的師父了,何況其他人。
“如果你們想見她,我回家時會告訴她的。”趙漓還以為她突然的沉默是想起了程家的事情,連忙這樣說了一聲。
可是引商卻搖了搖頭,“還是等我安定下來再去見她。”
說起來,程念確實是她名義上的妹妹,可是當日她突然出現在程家,程念所得到的驚嚇遠遠不比她少。之後又是三年未曾謀面,她說等自己安定下來再去看看程念,不如說是讓程念先安下心來想一想這些事。
同在長安,她們兩人總免不了有見面的那日。好歹母親當年間接害得程唸的父親離世,今後有什麼幫得上忙的,她還是想幫程念一把。
趙漓在他們這裡坐了一會兒便離開了,他畢竟還有公務在身。院子裡其他人也各自起身去做別的事情,只有引商仍坐在小木墩上胡思亂想。沒一會兒,華鳶過來問她要不要到街上走走。
他大概也是不想留在家裡看姜慎繼續瞪著自己了。
自當初離開長安前往會稽開始,兩人似乎都沒有機會單獨相處過。引商想了想,知道有些事情避無可避,還是點下了頭。
一別三年,長安城繁華如初。
兩人走在平康坊的時候,剛好遇見了阿羅。幾年未見,引商也沒想到白阮娘竟還生活在長安,驚訝之下不由問了問她們的近況。
聽阿羅說,自從搬出司家之後,白阮娘回洛陽住了些時日,又在兩年前再次搬回了長安。因為這一次,她終於遇到了她的如意郎君,現在日子過得很好,也生下了女兒。
“那久安呢?”引商還記得那個痴痴想著阮孃的年輕人。
結果阿羅卻說,白久安在跟他們回了洛陽之後,很受阮孃的父親賞識,後來乾脆留在洛陽幫白家做事,現在已經能夠獨當一面了。
雖說這主僕二人終究未成夫妻,可是各自都找到了各自的歸屬,也是件好事。
“兩位還沒成親嗎?”說著,阿羅掩唇笑了笑,不時拿眼睛瞥著他們兩人,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引商知道她是誤會了自己與華鳶的關係,也笑著搖搖頭,“我們不是……”
“哎呀,兩位看起來這麼般配,還未成親真是可惜了。”阿羅自顧自的說著,全然沒有去看她的臉色。
引商索性不和她解釋了,幾人又說了會兒話就繼續走各自的路。
又走了許久,華鳶的腳步停在了一間酒肆外,“就這裡?”
這算是他們能找到的最偏僻的地方,這個時辰還沒有其他客人。走進去之後,引商先找角落坐了下來,華鳶則去和那個胡人老闆不知說了些什麼,片刻後,老闆和店裡的其他人都帶著一臉的笑離開。
整個酒肆中,只剩下他們二人。
搬了酒過來之後,華鳶坐到她的對面,為自己與她各斟了一杯酒,兩人執杯一飲而盡。最後,還是她先開了口,“你想聽我說些什麼?還是想對我說些什麼?”
“你想聽什麼,我來說。”
“無論我問什麼,你都能如實回答我嗎?”她問。
華鳶果然遲疑了一瞬。
引商也不想為難他,略一思索,然後說道,“那我問你三件事,是與不是,你只說兩句真話就可以。”
三個問題,三句回答,至於哪一句是謊話,她不強求他告訴她。
第一句。
“你就是那個剛剛離任的北陰酆都大帝?”
“是。”
第二句。
“是你害得花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