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殿內的聲音很靜,眾人一時都被這琴音吸引,只覺此曲只應天上有一般,可是,也正是在所有人都聽得入神的時候,殿中的上位卻驀然傳出“啪”的一聲,眾人抬頭看去,只見得皇上的酒杯墜到地上四分五裂不說,皇上的臉色,也變得格外難看。
隨即,眾人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上首的皇上忽而便起身,拂袖離去。
一眾人驚嚇得跪在地上,殿中跪了滿滿一地,只餘“皇上息怒”的聲音,待秦非墨走遠,那跪在上首的德妃這才眸光一冷,被人攙扶起來,冷冷瞥向那營帳中的女子。
琴聲早在秦非墨砸杯子的時候便戛然而止,此刻那簾幔裡的女子起身瑟瑟發抖的撥開垂簾,跪在殿中央:“求娘娘們恕罪,是臣妾無知,驚擾了皇上!”
後宮內,宮妃更替迅速早不是什麼新鮮事兒,早有新人來舊人去,但在座之中,總有幾個舊人在,這一首《白頭吟》乃昔日秦王妃為同秦王和離時所唱,當時在民間倒是流行了一段時間,後來也不知怎麼的,突然就銷聲匿跡了,直至今日,已經過去那麼多年,卻沒想到,會被一個秀女拾起。
而至於皇上為什麼生氣,大抵,是因了那秦王與秦王妃現下已是楚國的帝后了吧。
說起來,這秀女也真是不知死活,竟為了引起皇上注意,挑了這樣一個曲目。
德妃水眸微抬,慍怒地看著那瑟瑟發抖的秀女道:“你可知,因你一人過錯,生生毀了本宮精心準備了足足三月的宮宴?”
那秀女一聽,嚇得身子抖得愈發厲害,卻又不知該怎麼辦,只能一個勁兒得求饒:“德妃娘娘饒命……德妃娘娘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德妃冷冷掃了她一眼,對著身側的宮人道:“可兒,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那被喚作可兒的女子略略躬身,德妃旋即站起身來,冷冷瞥向那秀女道:“不知你入宮前的禮儀學到哪裡去了,哪些該做,哪些不該做,教習嬤嬤應該一早就囑咐過你,卻沒想到,你這般沒腦子,在本宮的宮宴之上,如此放肆,甚至激惱了皇上!今兒也算是節氣,本宮不欲見血,不過,死罪難免,活罪難逃,可兒,交給你了。”
“娘娘只管放心。”可兒躬身應下,德妃這才收回涼涼的目光,也不管那秀女如何求饒,強行便被拖了下去。
德妃隨之看向一眾面色各異的秀女道:“入了這皇宮,就要時刻學會謹言慎行,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做的不做,否則,下場只會和她一樣,明白了嗎?”
秀女們聞言,尚未從剛剛的呃事端中回過神來,此刻,又被眼前這場變故,驚得大氣不敢出一聲,紛紛應下一句“是”。
德妃懶洋洋的瞥了她們一眼,隨即看向下手的齊妃、淑妃二人道:“兩位妹妹,既然皇上都走了,這宴會半點意思也無,我們也都散了吧,只可惜,白白浪費了本宮的一場心血。”
齊妃、淑妃二人互視一眼,隨即應下,跟著德妃一起出了宮宴。
御花園內,德妃懊惱的拉著齊妃、賢妃的手道:“都說新人不懂事,卻沒想到,這新人竟會如此愚鈍,竟挑了皇上死對頭的曲子,真是無知極了,白白浪費本宮三個月!”
“德妃姐姐就莫要心疼了,宮宴而已,多的是,再說了,皇上若是今兒高興了,*幸了新人,對我們也沒好處不是,所以啊,倒不如為即將到來的秋獵多準備一番,到時候若是得了皇上恩*,那才是最重要的。”
那淑妃如此一說,德妃的眸子明顯亮了亮,可是隨即,她輕嘆口氣道:“妹妹說得自然是極好,可皇上一向雨露均勻,又怎會獨*一人?所以啊,這些啊,還是留給新人吧。”
她輕嘆了口氣,搖著頭,隨即,緩步朝前走去,眸中卻分明是一片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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