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的一切,這點很像遼國,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就拿西夏的皇太后沒藏氏來說,她就處處效仿武則天,住最好的宮殿,穿最奢華的衣服,吃最貴的美食,身邊還養了好幾個男寵,最妙的是這些男寵還爭風吃醋,鬧得不可開交……西夏皇宮之亂,簡直超乎想象!
青鹽的收益,正好滿足了這些貴胄的奢侈享受,是他們的搖錢樹。
假如搖錢樹能落下更多的金錢,貴胄們一定捨不得破壞寶貝樹……唯一讓人不爽的是讓西夏撈到了更多的好處,別指望他們會感恩戴德,這幫東西拿了錢,武裝自己,反過頭,還會對大宋下手。
該如何取捨,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誠然開放青鹽,會讓西夏得到一點眼前的好處,不過真正賺到的,還是大宋!”王寧安自信滿滿道。
趙禎知道這小子道行深,就沉著臉道:“王卿,文相公不是外人,你只管說,不要吞吞吐吐的。”
文彥博連忙頷首附和,顯得很是高興,陛下都說了,俺老文不是外人,看起來在陛下的心裡,俺不但是恢復了聖眷,還與眾不同了。
文彥博越發欣慰,連胸膛都挺得更直了。
只是等到王寧安說完,文彥博臉都綠了,他寧願不當天子親信。
王寧安,你就是個瘋子!
天底下還有你不敢幹的事情嗎?
沒錯,王寧安碰到了一個最要命的東西,那就是鹽價!
這已經不是祖制不祖制的問題了,而是千年國策!
從漢武帝開始,鹽鐵專賣,歷代都把鹽稅視為禁臠,民間敢販運私鹽,一律殺無赦,從來沒有客氣。
王寧安卻希望趙禎能改變鹽政,而且他還講出了一套自圓其說的道理。
西夏的青鹽能大行其道,歸根到底,是大宋的鹽法不適當,老百姓吃不到物美價廉的食鹽所至!
假如開放西夏的青鹽,大宋市面上的鹽價必定會應聲而落。
王寧安盤算過,海水曬鹽,一斤的成本連一文錢都沒有,用滷水煮鹽,一斤最多2文,而西北的池鹽直接從湖邊鑿取,比海鹽還要便宜。
哪怕算上運費,一斤5文錢,已經是賺頭兒不小了。
可偏偏在朝廷的專賣之下,東京的鹽價達到了50文以上,邊地也有二十幾文,貴得實在是離譜兒!
窮苦人家,一年到頭,積攢的一點錢,全都用來買鹽吃了,其他的東西,連一雙鞋,一件衣服也買不起,農民的消費能力幾乎為零。
過去朝廷對待鹽法,從來都是越整頓越糟糕,鹽價一天天往上漲,鹽的質量卻越來越差,老百姓怨聲載道。
“陛下,既然專賣行不通,那為何不想想別的思路,比如擴大供給……”王寧安道:“假如西夏的青鹽大量湧入,勢必壓低食鹽價格,原來的專賣制度就維持不下去,自然土崩瓦解,不復存在。”
文彥博不服氣,爭辯道:“王相公,按你的辦法,難道我大宋的子民都不用吃鹽了嗎?”
“稍安勿躁!”
王寧安笑道:“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這食鹽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也不用擔心會不夠。灤州的海邊就都是曬鹽的灘塗,別說維持大宋百姓吃鹽,就算人口再多十倍,也綽綽有餘。”
“靠著青鹽,淘汰掉舊有的鹽商,然後推動鹽法改革,把鹽價壓下來,把品質提上去。西夏走私終究不是正途,當我們的大宋的鹽價足夠低,他們走私就沒有利潤,相反,沒準我們能往西夏走私食鹽獲利呢!”
“現在開放西夏的青鹽,是為了有朝一日,徹底消滅青鹽,打掉了青鹽,就切斷了西夏的一條財路,斷了他們的臂膀。陛下,文相公,此計如何?”
……
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