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也在扯皮呢。”
此事權瑞雲亦是清楚的,她公爹楊閣老正在鼎力支援這兩種機械的推廣,只因西北一帶地廣人稀,就算推行地丁合一,還是有大片土地拋荒,這些人都是當年西北大戰時跑到江南去的,因當地用工緊張,又是魚米之地,日子比北邊好過多了。就此落地生根的都有,即使這幾年西北情況有所恢復,但亦一直缺乏人口。又因為土地貧瘠,強行遷移農戶,恐激起民亂,他這首輔為了此事正在著急上火呢。現在江南有大量工人失業,正好拿去填西北的窟窿,因此楊閣老倒是樂見其成。可何總督卻有些不滿,直斥此舉掠奪民利,兩人倒是鬧了個窩裡亂。
此事又牽扯到何家、楊家、焦家的恩怨了,還有何蓮娘和蕙娘之間的妯娌關係,權瑞雲也不便多談,只好微微一笑。蕙娘亦是會意,兩人相對一笑,蕙娘道,“也不知鎮遠侯府現在抄得怎麼樣了。”
皇上對牛家,還是留有一點餘地的,起碼從抄家令下來到真正開抄,中間給留出了小半個月的空檔。牛家若足夠機靈,在這小半個月裡也能轉移掉一部分家產,日後回鄉不至於過分落魄,還要反看族中分支臉色。不過這案子,扯了楊閣老做幌子,最後抄家卻令王尚書主辦,權瑞雲不能沒有一點意見,她搖了搖頭,嘆道,“也不知又要肥了多少人的腰包了。”
“你們家還缺錢?”蕙娘打趣了權瑞雲一句,見時辰差不多了,便起身道,“今日公主生日,你去不去?”
雖說權瑞雲和義寧大長公主沒有血緣關係,但權夫人和大長公主、阜陽侯夫人的關係都很不錯,權瑞雲在大長公主跟前也有幾分體面。雖說是國喪期間,但出熱孝已有一段日子,今年又是大長公主的整壽,小輩們正日總要上門賀賀喜吃吃飯——再說,牛家現在都如此淒涼了,也沒多少人把太后當回事。
權瑞雲笑道,“去,正好和你一車過去,一道回來,陪祖母說幾句話,再回家去。免得帶了車過去,從公主府出來就要直接回家了。”
蕙娘道,“就你鬼靈精呢。”
說著,便和權夫人報備過了,自己抱了歪哥,帶著權瑞雲一起上車出門。歪哥坐在母親懷裡,一路上隔著窗戶手舞足蹈,指點外頭街景,十分興奮。權瑞雲笑眯眯地道,“這孩子難得出門,倒比在家要調皮一些。”
蕙娘又好氣又好笑,“哪裡是難得出門,自己偷溜出來不知多少次了,這是故意做出來的,給我看呢!免得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反惹我生疑。”
權瑞雲吃驚得很,還沒說話,歪哥肩膀一塌,已洩氣道,“我哪有走到這樣遠,您就非不放過我!”
歪哥偷溜出去的事,蕙娘既然知道,肯定收拾了兒子一頓,最近一段時間,歪哥都特別老實。此時被母親數落,更是一臉沮喪,權瑞雲看得心疼極了,忙拉到懷裡去一頓哄,又細問蕙娘他偷溜出門的事,蕙娘說了來龍去脈以後,她也嚇得不輕,忙道,“今年才六週歲吧?怎麼能這麼皮?傻孩子,外頭壞人可多呢,你能隨隨便便就往外跑嗎?”
歪哥顯然被她說得十分不耐,大眼睛滴溜溜地亂轉,過了一會,忽地掀開簾子,指著窗外道,“看,那是在做什麼!”
此時亦已有哭聲傳來,馬車也漸漸停下。蕙娘掀簾子一看,道,“哦……是鎮遠侯府被抄家了。”
歪哥道,“抄家是什麼?鎮遠侯府不是太后娘娘的孃家嗎?”
權瑞雲只看了一眼,便有些不忍,搖頭道,“也太狠了些。”
此時估計府中財物還沒開始點算,只是先將人丁拉出來。鎮遠侯及家人一脈還好,只是被剝了外袍,穿著中衣站在一邊,因天氣漸漸熱了,除了形容委頓以外,也未覺得如何。只是就中還夾雜了一些牛德寶一系的女眷——男丁們是早殺絕了——拿麻繩穿成了一串,正被牽出府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