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隊一個關係戶請去玩,撞上隔壁房居然是新城區分局的,本來沒什麼事,就是後來喝多了,看隔壁房待遇明顯比我們好,老梁壓不住火就搞起來了。”黑子頓了頓,想起說得有些含糊,接著解釋,“聶二的場子,幾乎快砸爛了。”
姜尚堯忍俊不禁,“他這也夠倒黴了,好端端的城門失火。”
“你還笑呢?我怕他不敢找我麻煩,跑你那撒氣去了。”
“沒事,我這看得有多嚴實你知道。”
回去慶娣已經醒過來,樓著毯子望著他,“礦上有事?";
“黑子電話,問幾時回聞山,說請我們吃飯。”他坐下,就勢攬住她肩膀,托住打點滴的腕子,說:“小心著。”
“已經好很多了,腦子也沒之前那麼混沌。”
“哪有這麼容易好的?起碼還要養幾天。再睡一會。”
慶娣應了聲,頭倚著他肩膀,卻大睜著眼打量了一圈半滿的輸液室,忽然綻開微笑。“還記得嗎?那一年,愛娣坐那個位置,你和景程就站我們現在這裡。”
姜尚堯想一想,是入獄的前一年,他夜裡接到景程求救的電話來送醫藥費,結果在急診室遇上慶娣姐妹。遙想中,他臉上笑容有些恍惚。隔世經年般已被他封存的過往,再翻出來檢閱,仍舊清晰如昨日。
“那時你喜不喜歡我?”他悄聲問。
慶娣許久不說話,然後低低嘆息,“何止那時候呢?在你吉他培訓班重遇見,在火車站候車室,在醫院… … 在醫院的那晚,你不知道我是什麼心情,既有驚喜,又有些難堪,總擔心你問我為什麼愛娣會受傷,又擔心你什麼都不問,把我當做陌生人。”
他吻她額角。
“熟悉了,又想見到你又怕見到你。知道你是雁嵐男朋友,感覺你們倆好般配,替你們高興。可有多高興也就有多難過… … ”多少付之一炬化為灰燼的情思。慶娣此時回味十七歲時一頁頁燒掉日記,凝望那小火苗怔怔流淚的心情,依然有些悵然。感覺肩頭他的手倏然一緊,她抬眼望向姜尚堯,展顏一笑,說:“不用覺得虧欠我什麼。人不欠我,我不負人。我不夠聰明,只能靠本心和直覺處事。心裡覺得該怎麼,就怎麼。所以,那時的難過,我一點也不後悔。現在就更不後悔了,你坐在我身邊,握著我的手,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好的?";
擊窗碎雨道破萬千愛意滿懷。
“慶娣。”他的吻再次重重地落在她的額角上。
出醫院時,姜尚堯與慶娣僵持了一會,他說回鐵路小區的家,慶娣堅持回冶南。
“三更半夜的,吵著姥姥。我明天還是要回去,備課呢,眼看著快開學了。”
“姜哥,你也太不機靈太不會哄人了。嫂子說東,你偏向西,有你這樣的男朋友?換了是我,嫂子還沒說話,眼神膘哪兒我先竄過去哪兒了。嫂子,我說的在理吧?”劉大磊幫腔。
姜尚堯的表情令人發噱,慶娣連忙扶額噝噝抽氣,“這針打得頭犯暈。”
餘光瞥見他瞪一眼劉大磊,接著抄起毯子裹住她,慶娣於是老實窩他懷裡,再聽他反唇相譏:你能開慢點嗎?你嫂子眼神被你晃得四處飄,你也跟著四處竄?”她不由咬住他大衣紐扣笑得肩膀微顫。
車到了學校門口,只見柵欄大開,遠處宿舍燈光亮了一排。姜尚堯和劉大磊互望一眼,劉大磊熄了火,說:“姜哥,我先進去看看。”
慶娣不明所以地望向姜尚堯,他安撫地幫她掖好毯子,交代說:“把車門關好。”接著隨大磊一塊下了車。
不一會兩人冒雨回來,神色凝重。姜尚堯攙了慶娣下車,“收拾幾件衣服,跟我回礦上。”
慶娣默不作聲,進了宿舍一看倒還整齊,只是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