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極度悲痛、絕望的情況下,葛利高裡產生了錯、幻覺。相傳拜倫的好友司各德一聽到拜倫的死耗,立刻看到他的朋友出現在眼前,他分明見了衣服的樣式,當走近仔細審視時,才知是幻象,衣服的形影乃是帷帳的褶痕。詳見《詩學原理》第8—9頁。鄧肯也有過這樣的經歷。她的親愛孩子的慘死,使她整個身心都受到了致命的摧殘。有一天,她獨自一人在沙灘上散步,走著走著,突然看見她的兩個孩子正在手拉手地走著。她喊他們,但是他們一邊笑一邊跑,讓她剛好趕不上。她跟在後面追,一面跑著,一面喊叫他們,突然他們消失在浪花之中。詳見《鄧肯自傳》第321—326頁。更使人驚奇的是,在她的孩子慘死之前,她也曾有種種幻覺,好像神靈給了異常的預兆,預示將來註定要發生的事件。那是一天早晨,她乘雪橇去旅行,“突然非常清楚地看見馬路兩旁擺著兩排棺材,但不是一般的棺材,而是兒童的棺材。”其實“那兒除了雪,什麼也沒有。大雪堆在馬路兩旁”。同②第288頁。這種類似預兆的幻象的出現,可能是出自對親人命運的深切關注和憂懼。在我國古籍中也有很多幻覺記載。如《漢書》中武帝思念李夫人的故事就是最生動的一個。李夫人死後,武帝思念不已,方士言能致其神,“乃夜張燈燭,設帷帳,陳酒肉,而令上居他帳,遙望見好女如李夫人之貌,還屋坐而步,又不得就視,上愈益相思悲慼,為作詩曰:‘是邪非邪,立而望之,偏何姍姍其來遲!’”這段文字把漢武帝對李夫人的幻覺寫得何等真切。對於自己所熱戀的人,正因可望而不可即,其思念才益加殷切,而愈殷切愈易致幻。古典詩詞中也有這樣的例證,有一首懷念在戰爭中死去的故人的唐詩: 電子書 分享網站
5 熾情致幻(3)
前年戍月氏,城下沒全師。
蕃漢斷訊息,死生長別離。
無人收廢帳,歸馬識殘旗。
欲祭疑君在,天涯哭此時。
因思念之深,故人的音容笑貌歷歷在目,依稀覺得甚至看見他還活著。這便是“欲祭疑君在”的含意了。
依同理,古代聖徒或宗教神秘主義者也往往產生幻覺。心理學家指出:“由感情專制之熾(即被熾熱的感情所控制——引者注)而現種種之幻境,如見別世界者,觀宗教信者之熱度高而現見地獄極樂之景況可知。”蔡元培譯:《妖怪學講義》第186頁。由於齋戒、禁慾、生理發生變態,感覺昏蒙,這種變態與宗教狂熱相混雜,更易引起幻覺;有時由於太注意所崇拜的物件,便發生一種自動催眠,由於這種狀態所引起的幻覺在古籍和《聖經》中有很多記載。《禮記·祭義篇》上說:“齋之日,思其居處,思其笑語,思其志意,思其所樂,思其所嗜。齋之日,乃見其所為齋者。祭之日,入室,儼然必有見乎其位;周還出戶,肅然必有聞其容聲;出戶而聽,愾然必有聞乎其嘆息之聲。”這是“祭如在,祭神如神在”的有意的想象階段發展到不自覺的幻覺階段。這就是所謂心誠則靈。靈就是出現幻象。《聖經》中記載說,彼得登上屋頂祈禱,當腹飢沉入昏迷時,忽見天開了。據詹姆士研究,宗教天才往往表現為神經不穩症狀,宗教領袖常陷入變態心理症象,常聽見虛幻的語聲,常看見幻象,據說英國文學家邦揚,宗教感情強烈時往往眼見種種幻象,外界事物,他熟視無睹,他只注意幻象,只“注視著經過他的心靈裡的事物。他獨行於鄉野,工作於牢獄,無時不眼見幻象,耳聽幻聲”。詳見《詩學原理》第13頁。
我國的一位帶著聖潔的感情把自己的青春獻給敦煌藝術的女考古學家樊錦詩講過這樣一段故事:“一千六百多年前,有一位高僧樂僔雲遊天下,來到敦煌城東南的三危山,四野茫茫,大漠寒風,戈壁落日,突然風靜雲停,樂僔迎著夕陽極目遠眺,只見三危山三個尖頂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