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冷釵翠袖’便是她了。”
此言一出,綠頤美目驚震,身子剛有微動,已被夜玄殤強勁的手腕制住,男子原本柔情醉人的黑眸冷冷如夜空般罩了下來,將她掩在一片陰影當中,低沉的聲音寒若霜刃:“綠頤,此話當真?”
綠頤張了張口,卻被那目光懾得片字難言。夜玄殤長眸微眯,黑暗之中射出危險的光:“真叫人失望,這雙眼睛告訴了我答案。”
綠頤再禁不住這樣深冷的注視,猛地向後撤身,髮間玉釵化作一點白光,出其不意地射向男子眉心。
然而一道冷光更快更利,如影追奪她飛退的身軀,劍芒一爍,血光濺染畫屏!
收劍回身,夜玄殤修長的黑袍微微一揚,挑起一片柔絹,若無其事地拭乾劍上血痕,隨手揚棄。
皇非邁出房間之時,方才活色生香的美人已臥在畫屏前一動不動,身下徐徐溢位大片血跡。
屋內的燈燭,早在劍氣之下熄滅多時,外面柔冶的光線透過門窗精雕細刻的鏤花透射進來,照見豔女媚骨橫臥血泊殘麗的姿態,脂粉香中漫開血氣,使這一間香閣中浮動著冥豔而詭異的氣氛。
歸離劍落回鞘中,夜玄殤自行在案前斟了杯酒,徐飲一口,直到感覺皇非的氣息完全消失在水閣之外,才走上前去,將血泊中的女子扶起,駢指點中她胸口穴位。
血流止住,女子亦輕吟一聲,睜開眼睛,待看清是他,似懼似畏地向後瑟縮了一下,靠在牆上微微喘息。
夜玄殤方才那一劍用勁巧妙至極,雖正刺綠頤心口,卻在發力之時向側偏滑了半寸,同時真氣透入,封住了她胸前要穴,造成一劍斃命的假象,就連皇非亦被瞞過。
他看過綠頤傷勢之後,取過火摺子,將榻前兩盞垂晶銀燈點亮,掀起帷帳,拉開錦被,床裡一間暗格赫然平躺著被皇非追殺到走投無路的白姝兒,暗格的門尚未來得及關上,僅僅是靠著上面的寬大的被衾遮擋,如果挑亮明燈仔細觀察,便能見那豔紅的絲錦之上其實有著新鮮的血跡。
皇非方才看得被下平坦無人,卻沒想到榻中別有洞天,亦沒想到人是夜玄殤親手藏的,只因任何人都可能,夜玄殤卻完全沒有留下自在堂女子性命的理由。
白姝兒臉色慘白頹靡,已不復往日光彩照人的豔色,卻另有一種脆弱易折的病態之美,燈火下看去,縱已氣若游絲,倒也十分惹人垂憐。她遭皇非兩劍重創,流血甚多,最後又被劍氣震傷肺腑,拼力周旋來到此處,早已支援不住昏迷過去。夜玄殤抬手將真氣注入她體內,暫緩傷勢,卻也順便封了她幾處穴道。得他真氣相助,白姝兒慢慢轉醒過來,睫毛輕顫,卻依舊合目而臥。
夜玄殤分辨她身上香氣,唇邊逸出一聲輕笑:“夜合香,這是你的本來模樣嗎,倒比我想得更美,當時若不扮作她人,直接投懷送抱,說不定成功的機會更大些。”
白姝兒呼吸急促了一刻,睜眼看向這心思莫測的男子:“原來你早知道我的身份,為何還要救我?”
“看來我那位大哥近幾年挑得人是越發沒眼力了,連這原因都想不到。”夜玄殤聲音冷冷,“我救人,是不想你們死在皇非手中而已,人我既然能救,也一樣能殺。”
深刃也似的目光,令人絲毫不能懷疑這話的真實性,白姝兒心頭微震,越發摸不透他的想法:“難道你救了我,便是為了親手殺我?”
夜玄殤懶懶散散挑一挑眉:“自在堂的堂主,我大哥的得力臂膀,我還真想不出,有什麼留你不殺的理由。”
似是力氣不足,白姝兒聲音忽然有些輕軟:“救了人再殺掉,你不嫌麻煩嗎?”
“不嫌。”乾脆的回答。
“倘若……我……有令你不殺的理由呢?”
夜玄殤輕笑:“你想說來聽聽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