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雕花雙門。
門開,精緻的繡房,錦帳低垂,羅帷深閉。
帳中有人。
皇非冷冷輕笑,抬手拂向那流紅煙錦,不料便在此時,一道劍光忽然奪帳而出,直射他咽喉!
一劍寒光電射,劍氣無匹!
皇非疾退,逐日劍在幾不可能的瞬間離鞘出手,清嘯聲中,兩柄長劍馭電馳空如龍,半空中光華刺目,好似千百柄兵刃流射旋激,兩人身影幾乎全然沒入其中。
劍招化為劍勢,劍勢激盪劍氣,劍氣凝為劍意,招招相交,招招相對,招招相敵!
寒光一盛,雙劍乍合而分,兩人身形錯位。
薄如秋水的逐日劍,在皇非手中隱隱泛出異芒,那是飽飲千人之血浸染的殺氣,一縷劍魂,仿若軾天滅地的殘陽,湮滅長河萬里,大漠孤原。
這一招“日落千山”,當世唯有宣王姬滄曾經迫他使出,至今未有第二人。皇非冷冷抬眸,與面前那人目光相對,兩人卻不約而同愣了一愣。
劍眉斜飛,薄唇鋒銳,那男子一雙黑眸有著醉人心魂的狂放與不羈,玄色長衣襯出完美修挺的身段,卻顯然是隨手披在身上,帶出幾分玩世不恭的浪子模樣,手中,長劍絕冷,殺氣未斂,似能在不經意間取人性命,而方才的交手也早已證明這柄劍絕不容人小覷,哪怕對手是皇非。
歸離劍。
這帳中之人,竟是夜玄殤。
皇非面露驚疑,看向同樣目含詫色的夜玄殤,問道:“三公子為何在此?”
夜玄殤怔了一瞬,接著便挑眉而笑:“這染香湖的繡閣中……君上以為還能為何?”
此時皇非聽得清楚,帳中依稀有女子呼吸之聲,臉上掠過一絲古怪,卻又是心領神會的神情,不由失笑:“掃了公子的興,抱歉抱歉!”
夜玄殤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亦笑道:“方才玄殤魯莽了,還以為又是那些不長進的殺手,誰知竟是君上,多承劍下相讓。”
皇非俊眸深處精光微斂,笑意不減,話中有話:“歸離劍法霸氣強橫,試問天下,誰人又膽敢託大?”
夜玄殤爽朗一笑,隨手回劍入鞘:“君上何以突然來此?難道……這綠頤乃是君上心上之人,玄殤冒犯了不成?”
皇非聞言長聲而笑:“公子說笑了,即便本君中意綠頤,公子若看得上眼,本君難道還會捨不得一個女人?”說著掃視房中,目光在那靜垂的幔帳上停了一停:“本君今晚是追敵至此。”
“哦?”夜玄殤奇道,“什麼人,竟勞君上親自動手?”
皇非淡淡道:“一個極美的女人。”
夜玄殤轉眼向後掃去,心領神會,忽然伸手拂帳而起。
帳中僅次於花魁白姝兒的美姬綠頤輕呼一聲,自那柔緞鴛錦下瑟瑟抬頭,一頭烏髮紛瀉身前,半遮雪肩,美目凝詫,翠眉含驚,卻是說不出的春光香豔,旖旎動人。
夜玄殤俯身一笑,反手將她帶出帳外,煙羅飄拂,一蕩垂下,便是這瞬間起落,以皇非的目力也足以看出那方寸之間帳中被下再無他人,移目轉身,不由眉梢一挑。
那綠頤半依在夜玄殤身邊,周身只籠一層煙翠色落紗薄衫,幾乎透明的絲絹之下凸凹有致的身段若隱若現,玲瓏惹火,幽幽光線中,那副欲拒還迎,欲說還休的風情比完全不著衣衫更加誘人。
皇非一向憐香惜玉,今晚卻覺可惜,將這絕色美姬上下打量了一會兒,笑對夜玄殤道:“三公子好豔福,我就不打擾了,不過臨去前有一事相告,公子聽過後,只怕會有些掃興。”
夜玄殤深眸微抬,散漫含笑,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皇非轉身踱步,眼光向他懷中美人一挑:“這位綠頤姑娘和我今晚要找的人一樣,都是太子御那邊身懷絕技的殺手,自在堂中排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