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甲冑嚴整,秩序森然。
自數日前赫連羿人去職,烈風騎護軍偏將接替都城禁衛統領,楚王宮內防比以前加強了數倍不止,收藏楚國重寶的衡元殿附近更是一如既往戒備森嚴。
月過重雲,御苑花木在夜色下鋪瀉出層疊錯綜的深影,一隊禁衛剛剛離開,火把的光亮逐漸遠去,忽然有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山石近側。“是這裡了。”彥翎壓下聲音,回頭道,“這條密道直通衡元殿中心,再過一會兒,高處守衛便會換防,而前面的人也恰好巡視過去,那時我們便可藉機潛至密道入口處,保證不被任何人發現。”
夜玄殤從居高臨下的箭樓處收回目光,低聲笑道:“真是不辱‘金媒彥翎’的名頭,竟連楚宮密道的方位都被你探到了。”
彥翎算好時間和守衛的視角,向後尋了個隱蔽又舒適的位置,絕不委屈自己像一般夜賊似得彎腰苦候,道:“我可不想從正殿進去應付那些難纏的禁衛高手,一個不好連小命都搭上。各國王宮必有密道通往他處,只要想找,便沒有我彥翎找不到的入口。”,手腕一抖,將助他們翻越宮牆的鉤索收好,“開啟那密道入口需要一點兒時間,看我們待會兒是不是走運不被發現了。喂,雖說是密道,卻也未必絕對安全,你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這麻煩事留給你那大哥去頭疼豈不更好,何必你來冒這沒道理的風險?”
夜色之下,夜玄殤深邃的輪廓隱隱透出幾分峻冷,唇角輕微一挑,似是帶出不屑的嘲諷:“我大哥?他怕是還不配。”
“哦?”眼下左右無事,彥翎好奇地湊到他眼前,故意道,“話雖這麼說,但你父王恐怕卻不這麼想,否則就不會是人家舒舒服服做太子,而卻你入楚來……”心中一個異樣的念頭閃過,突然間面露詫異,“難道說你……”
這時夜玄殤伸手一把搭住他肩頭,將他壓到暗影更深處,語意微微帶笑:“如果正面奪取那東西,楚穆兩國必起戰端,傷亡在所難免,今晚若順利得手,你可是為兩國免了一場大戰,回頭我替你立碑為念。”
“呸!鬼才要你立碑為念!”彥翎沒好氣地彈開半尺,為怕驚動守衛又湊回來,過了一會兒,忍不住道,“你下定決心了?對了,穆國那邊傳來兩個訊息,好訊息和壞訊息,你想先聽哪個?”
夜玄殤道:“壞的。”
彥翎道:“壞訊息是,太子御的確完全控制了內外宮廷,甚至包括白虎禁衛都已在他調遣之下,如今沒有他的手令誰也進不了穆王寢宮,更別說見到老穆王了,所以說你的日子絕對會越來越不好過。”
這訊息著實不怎麼好,夜玄殤卻忽地一笑,竟似現出些許輕鬆的神態。彥翎莫名其妙地瞪他:“好訊息是老穆王還活著,太子御似乎有所顧忌,一直按捺著沒做下出軌的舉動。”
“唔。”夜玄殤眯了眯眼睛,似有一瞬深刻而複雜的感情自眸心閃過,此時恰逢望樓之上兩隊禁衛交接,他突然抬手一拍彥翎肩頭,沉聲笑道:“走了!這兩個訊息不錯,過後一起謝你!”
“切,今晚有命回來再說!”彥翎回他一句,身法卻絲毫不落於後。兩人悄無聲息地潛入殿前,彥翎俯身迅速擺弄了幾下,一塊石板應手而開,前方守衛再次巡來,此處早已恢復了寂靜。
密道之中,每隔十餘步便有火把高照,一進到裡面,彥翎頓改往日嬉皮笑臉之態,整個人仿如蓄勢待發的豹子,每一絲肌肉都似充滿了警戒,率先閃向安全隱秘的位置,輕聲道:“ 乖乖不得了,這密道如此乾淨,空氣暢通,顯然經常有人使用,說不定還有守衛在前面,這下有得玩了。”
夜玄殤抬頭示意,在兩人前方十餘步距離之外,平整的青石牆面上伸出兩截銅管,彥翎挑了挑眉梢:“這東西能將周圍動靜清清楚楚傳到另一端去,只要我們經過,立刻便會被對面負責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