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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名正言順的皇帝自然不必一群來路不明的人來錦上添花,所以底氣十足,對這些佔便宜的人自然不必客氣。
可是朱棣不同,朱棣的江山是建立在叔侄相殘的基礎上,朱棣急需要內外的認可,這種緊迫的心情可想而知。
這也是朱棣猶豫的原因,明明知道這些人是來佔便宜,是來吃他的豆腐的。他卻不由動了心思,想來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這東西終究不是給外人看,而是給裡頭的人看的,無非就是一場你情我願的把戲罷了。
想到這裡,朱棣雙眉微微一揚,口裡還咀嚼著膳食,卻是有些含糊地道:“文淵閣怎麼說。”
鄭和道:“這份旨意乃是解學士親自票擬,上頭說的是,既是大食父老之盛情,朝廷理應以禮相待,自聖皇登基以來,國泰民安,君子盈朝,我大明已有盛世之象,各藩爭先來朝,沐浴王化,也是情有可原,若是朝廷不準,難免寒了人心,既是要恩澤四方,便理應盛情款待。”
這番話倒是說到朱棣的心坎裡去了,解縉的票擬決口不提任何關乎對方來路的問題,只是強調這是因為仰慕大明恩德,這意思很明顯,文淵閣那邊也是希望來者不拒,心照不宣即可。
朱棣莞爾一笑,點頭道:“既如此,那麼就準了吧,命泉州市舶司相關官吏,恭迎大食使節入朝,一切都以近親藩國之禮相待,相關人員要保障他們的安全,所貢財貨也要妥善處置。”
呈報了這些,朱棣的心情顯然大好,雖然前兩日發生了不太愉快的事,不過顯然在那一次不太愉快之後,各種喜事便都臨門了,一方面到了入貢的時機,各國爭先入朝,這和朱棣剛剛登基時大大不同,相比從前的門可羅雀,今年還堪堪有了幾分盛世的氣象。
朱棣自是顯得興致勃勃,忍不住抖擻精神,道:“入貢之期將近,各國的使節朕聽說都已經動身,眼下據聞已有使節抵達了京師,這是好事啊,朝廷這邊不能在發生任何事故了,都好生盯緊一些,不要再出亂子。”
鄭和連忙說是。
正在這時,卻又內官碎步而來,入閣之後,躬身行禮道:“陛下,錦衣衛遞了條子入宮……說是……說是……”
朱棣顯得不悅,喝了一口茶,道:“有話說話。”
內官看了鄭和一眼,才道:“說是工部郎中朱謙一案牽涉到的是兵仗局的蕭月蕭公公。”
朱棣微愣:“蕭月?”
蕭月這個人,朱棣是有印象的,對他的印象還算不錯,覺得這個傢伙平時謹慎,做事也實在,宮裡不少差事,他都辦得不錯。
朱棣沒有想到這件事牽連到了宮裡。他眯著眼,臉色顯得有些可怕。
對太監,朱棣是一向優渥的,況且這蕭月,論起來也算是靖難功臣,當年不是他們這些人傳遞軍情,朱棣未必能在北平堅持如此之久,最後一路南下。
所以當朱棣得知牽涉是蕭月的時候,倒是有那麼點兒猶豫。
緊接著,又有內官進來道:“陛下,蕭月求見。”
朱棣冷笑道:“叫進來,看他怎麼說?”
過不多時,蕭月便跌跌撞撞的來了,得到了訊息之後,他立即感覺到不對,看陛下對船廠的處置,明顯是偏向郝風樓一邊,現在那朱謙又落在郝風樓手裡,自己遲早要牽涉進來,因此他當機立斷,立即便趕到這裡來,為的就是為自己分辨和求情。
無論如何,憑著自己在陛下面前的印象,只要能先趕來哭訴一番,還是有一線生機的。
蕭月一進來,二話不說,便拜倒在地,陶陶大哭道:“陛下,奴婢不能活了,懇請陛下饒了奴婢……”
“奴婢這些年,戰戰兢兢,侍奉天子,不敢有絲毫違規之舉,這一些,皇上可都是親見的,錦衣衛血口噴人,說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