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希望郝風樓過去走動。
一切似乎還算美好,除了郝風樓的身份沒有確定之外。
今日一大清早,郝風樓洗漱之後,本要動身去東華門,這時候卻有門子興匆匆地來:“少爺,外頭來了個公公,說是陛下口諭,請少爺入宮覲見。”
郝風樓送了一大筆銀入宮,解了宮中的燃眉之急,這件事穿針引線的乃是郝風樓的恩師姚廣孝,原本郝風樓並不指望天子召見,畢竟現在是歲末,天子也是日理萬機,誰有空召見你一個小小的百戶。
因此郝風樓有些意外,卻很淡定地說一聲:“知道了,去備馬車。”
心急火燎的趕到午門,午門外頭便有個穿著大紅衣衫,套著個絨毛罩披風的太監等著,他雙手插在袖筒子裡,全身捂得嚴嚴實實,見了郝風樓,這才很捨不得地將袖子裡的手伸出來,上前道:“郝百戶,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郝風樓認得是三寶,心裡不由咋舌,這待遇倒是隆重,連三寶太監都來迎接了。連忙笑道:“尚可,尚可,公公真是客氣……”
三寶頓時露出尷尬之色,好不容易才道:“請郝百戶入宮,咱家奉命在此等候寧王殿下。”
郝風樓這才曉得會錯了意,原來人家不是來招待自己的。乾笑一聲,有一種自作多情的悲劇,便點點頭,另有太監領著他進宮去了。
承德殿裡溫暖如春,這裡雖沒有地龍,不過卻堆放著三四個銅盆,盆中盡是江西送來的貢煤,煤炭發出的不是燻煙,而是帶著一股子沉香氣息。
朱棣坐在一個椅上,似是剛剛早朝完畢,所以還穿著冕服,只是玉帶卻是扯開,整個人大開大合地坐在一個錦墩上,拿著火鉗子挑著銅盆裡的煤炭。
郝風樓進去,連忙行禮,不待他說出那句套話,朱棣斜他一眼,聲音洪亮地道:“不要說那些屁話,怎麼樣,朕聽說你近來風生水起,做了好大的事。”
郝風樓乾笑道:“陛下才是做大事,微臣哪裡敢當。”
朱棣低頭看著炭火,拿著火鉗子攪了攪,並不抬頭,道:“下雪了啊,難得下場雪,在北平的時候,一入了冬便要大雪紛飛,在大漠,那雪更是有幾尺厚,那個時候討厭雪,下了雪騎馬不便,便是刀劍也脆了許多。可是來了這裡,朕倒是懷念下雪了,這雪是好東西。可惜,雪是好雪,就是太小家子氣了,就跟撒尿一樣,斷斷續續,看得心都擰著。”
朱棣說到這裡,這才抬起頭來:“坐下罷,就坐在朕的身邊,來,給他上個凳子。”
太監搬了個錦墩到了銅盆邊兒,郝風樓坐下,距離朱棣不過幾尺,他聞到了一點酒味,再看朱棣的臉,果然有幾分微紅,想必是吃了酒了。
朱棣道:“朕和你這些,就是想告訴你,大丈夫做事不能小家子氣。”
郝風樓道:“是。”
朱棣的眼睛盯著炭火,瞳孔深處似也有火焰跳躍,他道:“你的那筆銀子也算是救了急,不過,朕倒是為難了你。”
郝風樓連忙搖頭:“不為難,不為難。為陛下效力,便是刀山火海,微臣也是甘之如飴。”心裡不由嘆息,溜鬚拍馬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方才又小小的臉紅了一下,看來還不夠精通。
朱棣抿嘴一笑,突然指著一邊几子上的一份邸報,道:“你看看便曉得了。”
郝風樓帶著疑惑,撿起几子上的邸報,隨即目光便落在了一份奏報上:“都察院御使蔣田奏曰:戶部聚財,本是理所應當,經查,卻發現近來多有違規之舉,有戶部官員,打著聚財名號,四處勒索商戶,勒令其貢獻錢財。又有句容縣以此為由,肆意侵吞財貨,士紳百姓,人人自危……”
郝風樓看過之後,愕然地看了朱棣一眼,頓時才知道,自己果真是被坑了。
這個奏報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