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已是脫了漆的城門。心情失落到了極點。
人群之中隱隱傳來幾聲女人的慟哭,接著便有男人的聲音道:“哭個什麼,嚎喪嗎?念著這兒有什麼好。還記得阮補之亂嗎?那時候,死了多少人?現在咱們是去避難,你卻哭什麼?女人家就知道如此,一路上若是這樣哭哭啼啼,成什麼樣子,像什麼話?”
那哭聲立即輕了。
呵斥她的男人,臉色卻依舊是陰沉。他雖是說得振振有詞,可是大道理是一回事,真要背井離鄉又是另一回事。
緊接著。終於有人來了。
來人騎著快馬並沒有揹著火銃,而是腰間插著一柄直刀,穿著魚服,總計三人。他們旋風一般到了這裡。落下馬來,為首一個快步上前,與湊上來的人抱了個拳,道:“讓諸位久候了,卑下奉祿州侯之命前來護送諸位北上,諸位可準備好了嗎?時間緊迫,就不點卯了,料來不會有人混雜進來。我等立即出發,速速動身吧。”
眾人見了來人。不由放了一些心,紛紛客氣道:“多謝將軍。”
其實這人哪裡是什麼將軍,不過是火銃隊裡的一個尋常火銃手,火銃隊總計出動了一百多人,分發各地,名義上是護送大家北上,以防沿途的宵小或是叛賊,其實這不過是個藉口,他們身上帶著祿州侯的印信,請沿途關卡的兵丁高抬貴手,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公文,都可以以備不時之需。
浩浩蕩蕩的人群已經開始起程了,無數輛大車在人群的擁簇下,徐徐沿著大明新修的官道一路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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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趾各府各縣都迎來了這種遷徙潮,有的規模多達上萬,有的不過數百上千,在這些錦衣人的護送下跋山涉水。
沿途所過關卡自是先引起了本地官軍的驚詫,上前盤問,便有親軍與他們打話,拿了公文之後,對方正待以沒有路引不得隨意過關的理由搪塞,緊接著郝家的印信便拿了出來?
“兵危戰險,這些人都是有德紳士,知名儒生和良善商賈,爾等阻攔,這是何意?這是祿州侯的意思,若是覺得不妥當,自請你們的上官去問祿州侯,現在這般阻塞我等是什麼意思?速速退散,不要無禮。”
“海防侯那邊早有嚴令,無論是誰,擋者就是與他為敵,這個面子若是不給,今日不給這個方便,明日諸位想要方便,只怕……”
這些話語分明帶著恫嚇,而各路的巡檢和守備的心思自是活絡起來,有的人知難而退,也有人心有不甘,可是又不敢下定決心,等到連恐帶嚇一番,自然也就乖乖就範了。
與此同時,各地的神武衛亦開始動作起來,無數的訊息如雪花一般送往諒山,訊息之快令人乍舌,哪裡有了麻煩,自會有人星夜騎馬過去處理。
所以那些士紳和商人一開始還有一些不安,可是後來竟是發現暢通無阻,誰也不敢刁難,這麼一大幫人沿途即便是有一些匪盜,也不敢打他們的主意,這一路開始是帶著幾分緊張,漸漸的也就放鬆下來。
只是未到諒山,不免還有疑竇,其實許多人是沒有到過諒山的,只是聽那傳聞,說起諒山的好處,心裡有那麼幾分希翼,又有幾分遲疑。
而如今,第一批人終於到了,緊接著是第二批、第三批。
黎洪所在的清化府的隊伍其實到得比較遲,一方面是清化距離諒山較遠,另一方面卻是隊伍特別龐大,一路走走停停,自然慢了許多。
經過了諒山關,那諒山關上,無數黑衫的人在錦衣人的帶領下如林一般立在城關之上,人人揹著火銃,腰間佩刀,宛如標槍一般,黎洪等人紛紛抬頭去看,心裡不禁安心了不少。
過了關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