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御史的,別看他們平時一個個仗義執言,信口開河,清風傲骨。其實每一個人都是極為聰明,什麼事可以說,什麼事不能說 ,他們心裡,早有了底。
處在風雨飄搖中的邱家,命運可想而知,邱福已經上了奏疏,懇請死罪,伏請陛下裁處,緊接著,就以抱病的名義,在家待罪了。
看熱鬧的不嫌事大,於是各種流言,自然也就出來,俱都是真假難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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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閣。
兵部尚書夏元吉被請了去,近來是關鍵時刻,他這位兵部尚書,反而一下子成為了萬眾矚目的物件,此時他已上了章程,裁撤了不少京營的武官,至於北京那邊的武官,也有不少是提調金陵的。
朱棣看過之後,頜首點頭,旋即看了夏元吉一眼,淡淡的道:“朕聽說,那邱福,惡跡斑斑,可謂十惡不赦,這些,你知道麼?”
夏元吉小心翼翼看了朱棣一眼,揣測著朱棣的心意,道:“這些……微臣略知一二,不過都是御史捕風捉影,坊間的流言罷。不過凡事都不可能空穴來風,料來,一些事,也是有的。”
這種和稀泥的方式,也實在叫人大開眼界,說來說去,雲裡霧裡一番,一個不過,再來一個不過,最後一個料來,等於是一通話下來,全是廢話,既是有罪,又可說無罪。
其實夏元吉也明白,是非功過,都在帝心,自己裝糊塗,也是沒法子的事。(未完待續。。)
第五百九十九章:百年之好
朱棣的表情,自然是平靜如水。
他揹著手,似乎在想著什麼心事。
最後嘆了口氣,慢悠悠道:“這些年來,朕是真的乏了,從前是燕王的時候,每日都是四處征戰,沒有心思去理會那些么蛾子的事,而如今呢,朕已是天子,做了天子,做事,就難免要瞻前顧後,哎……瞻前顧後哪……”
朱棣的眼底,略過一絲無奈,只是他孤家寡人,別人都只是敬他、怕他、奉承著他,他的心思,固然是有人揣摩,可又有幾人能揣摩的出?
朱棣也深知這個道理,既是天子,其實本就該喜怒無常,唯有如此,才不會讓察覺出自己的思想軌跡,不被人揣摩到自己的內心,也正因為如此,才不會被人愚弄。
可是現在,朱棣卻感到萬分的疲憊,倒是真恨不得,這個世上有人能看穿自己的心事了,這種寂寞,有時卻也是一種煎熬。
沉吟良久,朱棣來回踱了幾步,才抬起眸來,最後淡淡道:“別人不知道,朕卻是知道,邱福這個傢伙,私心是有的,有時做事,確實欠缺了幾分周到,可是他忠心耿耿,也沒有太大的過失。朕還記得,當年朕靖難,他屢屢請命為先鋒,每戰下來,都是遍體鱗傷,哪一次,不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哎……當年………朕和他一起喝酒,一道廝殺,那些日子……真好……”
見朱棣露出幾分懷戀之色,夏元吉心裡咯噔一下。這皇上,莫不是又念起了舊情,不願懲處邱福了。假若如此,其他的武官,怕也能得以倖免,兵部豈不是白忙了這麼久的功夫?
想到這裡,夏元吉心裡便是苦笑,他當然知道,整垮邱福。還有一批京營乃至於親軍的武官,本是太子殿下悉心的謀劃,這一次。是要徹底將漢王的勢力連根拔起,假若這一次,陛下突然手軟,太子殿下一番苦心。豈不是付諸東流?
夏元吉深深看了朱棣一眼。道:“陛下的意思是……”
朱棣胸膛在起伏,最後他駐足,臉色恢復了冰冷:“傳旨,邱福罪惡滔天,朕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