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功,那麼……便留他性命,奪去他的琪國公爵,革他五軍都督府都督一職。這件事,就這樣罷。不要再刁難他,讓他好生,頤養天年。”
夏元吉這才鬆了口氣,忙道:“陛下聖明。”
朱棣揮揮手:“兵部的章程,朕還要推敲一二,你企且下去,靜候朕的旨意。”
夏元吉不敢怠慢,連忙起身告辭。
朱棣孑身一人,坐在了這暖閣之中,他手撫案牘,並不去看案頭上的章程,而是陷入深思。
“來,上茶。”
這暖閣外頭,頓時一通忙碌,最後有人端著茶盞小心翼翼進來,來人正是趙忠,趙忠弓著身,小心翼翼的託著茶盞,擱在了朱棣的面前。
朱棣並不急著去喝,只是放在一邊。
“趙忠啊。”
“奴婢在。”趙忠臉上帶笑,作俯首帖耳狀。
朱棣懶懶的抬眸看他一眼:“你看邱福如何?”
“奴婢不敢非議。”自從上次,莫名其妙的被調去了北京,趙忠就顯得小心翼翼了許多,處處都透著一股子謹慎。
朱棣不由哂然一笑:“不敢?哦,這也情有可原嘛。朕呢,就想找人說說話,你不必害怕。這個邱福啊,依著朕看,確實是無罪的,可是呢,不成啊,朕即便是不處置他,卻有人非要逼著朕對邱福動手,朕沒有法子,若非如此,只怕父子之義,就難以周全了。況且這樣做,對邱福來說,不是什麼壞事,他再這樣下去,遲早有一日……即便是朕要保他,可是朕一旦駕崩了呢?他們邱家的幾個子嗣,難道都不要活了,這樣也好,無官一身輕,做一個富家翁,沒人惦記著,也不是壞事。”
聽到這句話,趙忠的臉色卻是變了。
父子之義。
陛下要影射的是誰?
漢王……不,不,絕不是漢王,邱福是漢王的泰山,怎麼可能,會影射到漢王頭上。
那麼……只有一個人了,那便是太子。
趙忠心裡嘶嘶的吸著涼氣,卻偏偏還要做出一副茫然之色,顯得自己並不關心。
朱棣的眼中,掠過一絲悲涼,慢悠悠的道:“既然不是壞事,那麼就這麼辦吧。”朱棣已是拿起了茶盞,喝了一口,不禁笑了:“這茶,為何帶著一股子碳味,茶房那邊,是越來越不上心了。”
趙忠咬了咬牙,道:“奴婢知道了。”
他心裡清楚,管著茶房的,乃是自己的乾兒子劉昌,別看只是負責斟茶、泡茶的,陛下每日都要吃茶,吃就得有人來泡,還得有人按時敬上,所以雖只是個無關緊要的差事,卻一直都是宮中大太監們角逐的主要目標,現如今好不容易落在了趙忠手裡,趙忠卻知道,陛下方才那一句話,就已經意味著,這茶房的差事,怕要拱手讓人,不只如此,往後自己再難有好機會,每日來這兒斟茶倒水了。
朱棣的表情,卻沒有什麼異常,只是放下茶盞,拿起了章程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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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邱福的處分,終於下來,宮中無情,邱家是徹底的失勢了,整個邱家上下,一片悲涼,倒是邱福還沉得住氣,乖乖閉門不出,也不再去見外客。
至於對邱福的抨擊,竟也戛然而止,這實在和速來喜好痛打落水狗的那些個清流御史們有那麼點兒性子相悖,可是事實就是如此,那些就在一日之前,此時此刻,卻一下子消停了,彷彿昨日那朝中的大奸賊,已經消失匿跡,和他們再沒什麼牽連。
倒是有個事兒,卻頗有點意思,卻是那北京的一些個人上書,帶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