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嗎?”秦宣玉雕似的小臉越發沮喪起來,垂著腦袋抽了抽鼻子,悲傷地小聲說,“宣兒剛才夢見了母親,夢見母親那一年拍著宣兒哄宣兒睡覺,結果醒來了母親也不在了,娘也不在了……”
阿依望著他像一個迫切想要尋求溫暖卻得不到的小貓一般瑟瑟發抖,楚楚可憐,心尖發酸,手放在他的小腦袋上拍了拍,頓了頓,脫了鞋和衣鑽進被窩裡,單手撐頭側臥著,一面輕輕地拍著他,一面哼著她自己也不太會唱的蘇州小調,連詞都唱不全,只會哼哼呀呀地哼唱。
秦宣卻不介意,他歡喜起來,小心翼翼地鑽進阿依的懷裡,一張小臉貼在她胸前,小手抓住她的衣服,彷彿只有這樣他才會覺得安全似的。
阿依微怔,卻沒有推開他,繼續輕拍著他,哼著不成調的小曲。
幼年時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她也曾希望能有那麼一個人給她一點溫暖,可惜那個人並沒有出現,從這方面來講秦宣比她幸運得多。
……
西后門。
巡過夜之後月姨娘便給西后門當班的小廝放了假,此處是她的管轄區域,又離她的住所很近,以往除了她和四姨娘那裡的人會從此處進出,一般不會有人從這個門走,大半夜的應該不會有人發現異常。那些小廝巴不得放假一宿,早就回家睡覺或玩耍鬥牌去了,自然也不會四處去宣揚讓葉媽媽知道。
月姨娘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
寇書嫻過世,內宅失了女主人,可日子還得過下去,在新太太的人選還沒有確定之前,爵爺將內院的所有事宜全部交給她、春姨娘、顧媽媽和葉媽媽四個人打理。春姨娘膽小怕事,自然是不中用的,剩下的也只有顧媽媽、葉媽媽和她了,那兩個老貨雖然刻薄又厲害,可她好歹也是個主子,就算她們對她瞧不慣,也不能真對她怎麼樣,因而現在整個秦府內院幾乎是她說了算,這讓她十分得意。
只要過了今晚,只要讓殷素娘那個女人得償所願滾出帝都從此不再回來,她就能天下太平了,只要過了今晚……
月姨娘躡手躡腳地走到西后門前,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沒有人,這才悄無聲息地開啟後門。兩個黑影在她開門的一瞬閃了進來,把她嚇了一跳,心臟差一點停止,待看清的確是身穿連帽斗篷的殷素娘時才鬆了一口氣,又去看她身後的人,果然帶了一個梳著雙鬟髻的丫頭,不禁皺了皺眉:
“明明是偷著跑回來的,竟也要帶丫頭!”
“我回來收拾東西,一個人怎麼拿得動。”
“你可別拿走太多,若是你都拿走了,回頭對出來爵爺知道了是我放你進來我就死定了!”
“你怕什麼,我只是回來拿回屬於我的東西,待我離開了,沒憑沒據的誰又能冤枉你,你只做不知道也就不了了之了。”
月姨娘心裡很不滿,卻只得耐下性子幫忙,以免這個女人在背後給自己使絆子,將手裡的丫鬟服一股腦兒地塞給殷素娘,一面往前走一面小聲道:
“這是吉祥如意的衣裳,你們兩個趕快換上,待會兒若是碰著了人,你們把頭低低的,黑燈瞎火我就說你們是吉祥如意,應該不會有人起疑。你拿東西倒沒什麼,不過宣兒卻難見了,宣兒已經被爵爺從素芳院挪到蘭院去,住在伯爺的廂房裡,伯爺親自帶著,你若想見他得溜進蘭院去。”
殷素娘聞言心一沉,緊接著湧出了強烈的令她惱恨的不甘與憤怒,又不是他的種,他明知道,為什麼還要把宣兒當做是自己的孩子教養?他喜歡孩子,他既然那麼喜歡孩子,為什麼在她向他伸出手去時他不肯接受她,他為什麼不肯讓她為他生一個孩子?是因為早已經對她沒有了感覺嗎?是因為他想要的是他愛的女人替他生育的子女嗎?
是了,他從前是這麼說過的,他要的是能與他兩情相悅的女子為妻,弱水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