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泊南聽到了芳憐的話,向阿依望過來,這讓阿依慌了一下,緊接著不自覺地避開秦泊南投來的目光,咬咬牙,結結巴巴地說:
“因為、因為我知道先生的生辰時已經很晚了,之後又有許多事要忙,所以、所以就沒準備完,來年我會給先生補上的!”她強調地說出最後一句,眼睛卻始終沒有望向秦泊南。
秦泊南亦有些意外,卻沒有說什麼,只是莞爾一笑,對她說:
“無妨,原是我沒告訴你。”
阿依覺得自己這樣子不看他很是怪異,但又不想去看,因為她現在的心跳得很混亂,於是她索性直接垂下頭去,專心致志地盯著自己的袖口,好像上面開花了似的,腦袋衝著秦泊南,慢吞吞地點點頭作為回應。
秦泊南望著她,訝然揚眉。
氣氛似乎在一瞬間變得有些怪異。
筵席散去時已經是黃昏時分了,這個時辰若是還出城去肯定回不來,現在這個天氣又無法露宿野外,於是阿依和秦泊南都覺得在家裡睡一晚上,第二天再出城更好。
芳憐和紫蘇直接出門了,芳憐是回百仁堂去配藥,阿依不在訂單已經堆積如山;紫蘇並沒有事,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急著出門去。至於其他人因為都住在二門內,所以在筵席散去時也都各自回房了。只有阿依和秦泊南住在垂花門外,於是走著走著東西夾道上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秦泊南在前面走,阿依垂著小腦袋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西方殘陽如血,晚霞燒紅了天空,秦泊南負手看了一會兒斜陽,忽然停住腳步,回過頭來,很納悶地問:
“你為什麼一直跟著我?”
阿依一愣,理所當然地回答:“因為回房時我跟先生同路。”
“我又不是這個意思,你今天有點奇怪,一頓飯沒說幾句話也就算了,現在沒有外人你也不說話,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額頭並沒有發熱,難道你肚子疼嗎?”秦泊南有些擔心地半彎下腰問。
為什麼要問她是不是肚子疼?
阿依眉角一抽,用力搖頭。
“真的不疼嗎?”他不放心地又問了一遍。
阿依垂著腦袋再次搖頭。
果然有些古怪,秦泊南直起腰身,傷腦筋地撓了撓鬢角,不解地輕嘆口氣。
兩人仍舊一前一後地往回走,路上安靜得簡直針落可聞。
過了穿堂,回到秦泊南居住的蘭院,秦泊南徑直向正房走,路過角門時猛然想起後面還跟著一個人,回過身剛要說話,就在這時,也不知道一直跟在後面渾渾噩噩的阿依究竟是怎麼弄的,大概因為連續幾夜沒睡頭腦發暈,今天又吃了不太舒服的晚餐,導致她的反應神經越發遲鈍,在他回過頭的一剎那,她竟然前腳絆後腳,猛然向前一撲,接著只聽撲通一聲巨響,阿依華麗麗地摔了個大馬趴,正撲在他的腳下!
這一摔實在是太突然了,秦泊南被嚇得魂飛魄散,又萬般愕然無語,慌忙蹲下來扶起她問:
“解頤你沒事吧?怎麼這麼不小心,有沒有受傷?沒有發熱啊,你肚子真不疼嗎?”
“……”阿依兩眼冒金星地從地上爬起來,淡定地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平著一張臉回答,“因為這幾天忙著災民的事夜裡又睡不好,大概有些累了,先生,我回房了,有特別緊急的事再叫我。”說罷,轉身,一瘸一拐地走了。
秦泊南啞然地望著她的背影,她真的不要緊嗎?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角門裡,他滿腹狐疑地回過身,剛要往正房走,餘光一瞥,卻被靜靜地躺在地上的一物吸引了注意。微微一怔,他順勢走了過去,彎下腰將地上一枚青色的香囊撿起來。以精巧的雙面繡手法繡著蘭花圖紋的雪浪綢香囊,那針法細膩、色彩搭配、圖案佈局均是上乘,香囊的下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