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羽匆匆而來,行了禮恭敬稟報:公主,寧公子說是得到皇上準允,前來探望公主。
淳于月猝的頓住了手,前日她能那樣坦然的跟他相擁於城門,只因外界的折磨讓她朦朧了一些刻骨的記憶,可是一旦加諸在身外的困苦消散,那些自心底蔓延的傷痛就佔據了所有的思緒,她無法忘記南宮逸給的屈辱,無法忘記自身的殘破,她遊走於江湖,有著一般女子無法企及的豁達,可是不代表她可以拋卻貞潔觀念,她沒有勇氣親口對他說出那日的種種,也愧於對他隱瞞,唯有不見,唯有逃避:就說我太疲倦,已經睡熟了,改日再見吧!
她知道這麼回覆他就連進來探視的念頭也不會有,他知道她因為行走江湖的原因,養成了驚醒的習慣,有一絲的動靜也會醒,他不會忍心打擾她。
“姑娘,手也會知道疼的!”隨著話音落下,一件稍厚的披風罩在肩上,這個女子不是宮人,而是她和師傅行走江湖時救下的輾轉拐賣的孤女,她給她起名叫幻影,只因為她除了輕功,簡直什麼都學不進去,不過輕功卻絕不容小覷,和她一起被救的還有一個,名叫香雪,那是個暴躁的時候能把天捅破的跟她名字極不相配的女孩,所以她常常說淳于月給她起那個名字是刺她,不過兩人對她去絕對忠心無二,又因一起相伴了七年,同吃同睡,又跟著一個師傅學藝,所以她不讓她們稱其為公主,就是在皇宮也一樣。而她們也從不對她恭恭敬敬,反倒把她當著姐姐一般看待。
淳于月聽到她們這樣提醒,才發現自己的手早已被捏破的竹絲劃出了血,唇角彎出一絲苦笑:看來我對疼痛的感覺遲鈍了不少,是好事呢!
兩人沒有作答,也不知道如何作答,她們都是性情中人,不會說些客套的安慰話,尤其還明知那些話只會讓氣氛更加沉重,幻影默默的掏出手絹替她擦拭指尖的血絲,香雪卻終究沉不住氣:姑娘,難道你真要我們離開?
淳于月沉默著,這讓幻影也忍不住開口:姑娘,此後的日子必然兇險艱難,姑娘為什麼不留我們在身邊,就算幫不了大忙,至少有個知心的人不是嗎?
依舊是一陣沉默,香雪忍不住又要發作她的暴脾氣,被幻影的眼色制止,良久之後,淳于月才嘆息出聲:你們的心思我何嘗不知,只是…經過借兵一事後,南宮逸必定視我為眼中釘,又且會容我身邊有任何知心可用的人,你們若留在我身邊,他必會想法除去,淳于國現在的情形,我又且能與他對抗翻臉,到時你要我如何應對?
她心中有萬千苦楚,卻無法用言語一一道出,停頓了許久才又續道:這些日子我吩咐你們不要露面,也是不想讓他知道你們的存在,以免途生枝節,你們只要按我安排行事就好。
兩人自然知道她決定的事向來不會更改,只得應承,淳于月認真的看著她倆,心中有愧,聲音也不那麼自然:南宮逸勢必會對我乃至淳于國所有事掌控的滴水不漏,遲早也會知道你倆的存在,也就表示你們的生命也隨時會受到威脅,你倆或許並不是淳于國人,卻要你們為淳于國奔波效命,我實在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幻影強笑著安慰:姑娘什麼都不必說,只要您好,我們怎樣都無所謂!
香雪也連連點頭:我們是不是淳于國人有什麼打緊,只要姑娘是就行了,姑娘說過,您是我們的親人不是麼?
淳于月強忍著感動,將兩人摟在懷裡,喃喃叮囑:此次別後,再見之期難料,望各自珍重!
兩人也連連點頭,強撐歡顏,只說:姑娘也要珍重,別忘了等淳于國復國後,我們還要跟以前一樣,一起行走江湖,一起打抱不平呢!
夢境雖美終究是夢,有些時光一旦失去,就再難找回。
不再無暇
降書已送,一切皆成定局,叛亂平定已過去一月,出借的那三萬人馬非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