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兵卒見道人仙風道骨,又聞稱是楊奇故人,也不敢怠慢,立即進內通報。
楊奇聞報大吃一驚,立即起身帶著一眾本土官員迎了出來,神態恭敬無比:“仙師法駕何時到了江寧,楊奇迎接來遲,還望仙師恕罪則個!”
白雲子朗聲一笑:“使君客氣了,貧道雲遊路過江寧,聞聽貴府千金在望江樓舉辦詩會,盛況空前,特來湊個熱鬧,不知使君可容貧道師徒進去做個旁觀者?”
“仙師說得哪裡話,快快請進!仙師能駕臨詩會,江寧上下蓬蓽生輝與有榮焉!仙師,這就是小女雪若。雪若,快來向仙師見禮!”
“拜見仙師!”楊雪若盈盈上前,向白雲子深施一禮,拜了下去。
她知道這道人是何許人,也知道他道行深不可測,天下聞名,當年又救過父親一命,這一拜道人是當得的。
白雲子微笑著向楊雪若點點頭,就被楊奇前呼後擁地迎了進去。
白雲子深邃的目光有意無意地向孔晟所在的位置投來一瞥,這一瞥看得孔晟多少有些“毛骨悚然”,他突然有一種錯覺,這老道似乎看穿了他所有的一切。
白雲子和道童阿泰被讓到了上席,儘管楊奇並沒有向眾人介紹道人的來歷,但察言觀色,官員士子們也知道他來歷不凡——能讓楊奇如此恭敬的,豈能是普通道士?
楊奇向女兒楊雪若投過暗示的一瞥。
楊雪若就笑吟吟地起身,站在場中環繞施禮脆生生道:“各位長輩,各地士子,今日雪若照例組織望江樓詩會,其意在於以文會友,匯聚江南錦繡詩篇,為大唐社稷薦拔人才。為添興致,本次詩會特設三大彩頭,由詩會公認共舉前三甲者所得。彩頭暫時保密,還請吾父出題。”
楊雪若轉頭望向了楊奇。
楊奇正在四處張望,神色有些陰沉。他沒有看到楊寬頻孔晟進來,以為孔晟那廝失約,心頭惱火不提。他本想在詩會開始之前,先解決了女兒的婚約之事,然後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楊奇緩緩起身,正要開口命題,就見楊寬轉過屏風進場,身後便是他期待已久的孔晟了。
其實孔晟進來,現場不少人包括一些官員、士子文人都認出了他。劉郡守家的劉念也在場,抬頭瞥見孔晟,立即變了臉色。若不是父親和楊奇在場,他早就出言譏諷了。
楊奇心中暗喜,故作神色驚訝,皺眉喝道:“孔晟?你來作甚?”
楊奇說話間向沈臨投過意味深長且威嚴冷漠的一瞥。
楊寬暗暗扯了扯孔晟的衣襟,壓低聲音威脅道:“孔家小郎,按約行事,不得亂講話!”
孔晟輕笑一聲,環視眾人,在眾人或是鄙夷或者輕蔑或是同情的各種目光聚焦下,神色平靜,緩緩上前兩步,團團抱拳施禮道:“某今日來此,無他,不過是想與楊家小姐解除婚約,還請諸位大人、各位仁兄做個見證。”
竟然是當眾退婚來了?!眾人驚訝地面面相覷,卻同時猜出是楊奇的安排。孔晟與楊雪若的婚事大抵辦不成,這是江寧郡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兒,只是這退婚的私事,拿到詩會上公開,就顯得有些別有“韻味”了。
楊奇心裡暢快,暗道你這小廝倒也識趣。他卻故作痛惜愕然道:“孔晟,本官與你父情同手足,當日定下婚約,也是通家之誼。你父、你母先後去世,本官將你教養在府中,也是懷念舊情,不忍見你流離失所。這兩載來,儘管你浪蕩荒唐,不學無術,但本官卻還是堅持要為爾等完婚,你今日突然提出退婚,當真讓本官痛心之極!”
孔晟掃了楊奇一眼,心裡暗罵:楊奇,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當眾演戲,又能騙得了幾人?
楊奇話鋒一轉,根本不給孔晟反悔的機會:“也罷,既然你自有主張,本官也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