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安靜無人之處,獨個兒好好的靜一靜,再仔細的想一想近來發生的這些事情。
柳兒感覺到她的不耐,不覺一怔,亦為她的氣勢所攝。退了一步後,柳兒很快回神,低聲稟道“是……郡主在房裡等您”聲音裡頭卻帶了幾分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恭謹。
荼蘼微蹙雙眉,沒有言語,只點了點頭。走到自己屋子前頭時,她刻意的放重了腳步,果不其然,房門很快便被人拉開了,走出來的正是冼清秋:“荼蘼,你回來了”
荼蘼朝她一笑:“找我有事兒?”
冼清秋很快的點了點頭,伸手將她拉進房門,道:“進來再說”二人進了房門,才剛坐下,冼清秋便從腰間解下一隻小小錦囊,遞了給她。荼蘼疑惑的伸手接過,開啟一看,囊中裝著的卻是林培之贈她的、那隻穿了紅線的闢毒珠。怔了片刻之後,她輕聲道:“這個……”
冼清秋見她面色古怪,忙解釋道:“昨兒我去尋小舅舅時,他人卻不在府上,直到今兒我才見著他。我將東西給他時,他出了一回神,然後才道東西既送了你,那便是你的,豈有再收回之理”她說著,小心的觀察了一下荼蘼的面色,方才繼續問道:“聽說你回過清平侯府了?”
原來竟是陰錯陽差,荼蘼微微出了一回神,方道:“是我嫂子使人來請我回府一趟”她已懶得再去掩飾自己的情緒,說著這話的時候,神色便自然而然的現出幾分陰鬱來。冼清秋有些猶疑的看了荼蘼一眼,想問話,卻又覺得有些不便。荼蘼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忽然道:“清秋,我有些累了”
這話,明擺著,便是逐客之令,冼清秋便再不通事務,也不能聽不出來。
“既如此,你便好好休息罷”說著,她便站起身來,走至門口卻又忽然停下了腳步,背對著荼蘼,她真心道:“荼蘼,你的心思,我是不懂的。不過,我總是覺得,有些事兒,還是早做決斷的好”說完了這句,她便不再多加言語,伸手拉開房門,她快步的走了出去。
荼蘼默默回味著她最後的言語,半晌,也只能苦笑一聲。她何嘗不想早做決斷,她甚至也努力了。只是,在林培之斷然拒絕返回南淵島後,她已不知自己究竟該如何做才好了。
忍不住抬起手來,撫住胸口部位,這裡,是真的還有那麼一個沒能解開的結麼?
怔了半晌,她才忽然想起稍早林培之交給她的那隻匣子。她取出匣子,打了開來。匣子裡頭,裝著一粒桂圓大小,呈半透明狀的乳白圓珠,珠內雲蒸霧繞,觀久令人眼花目眩。
與前不同的是,這粒珠子的中心部位,有著一團小小的黑霧,似乎在彰顯著它的功勳。
荼蘼無語的注視著手中的這兩粒珠子,半晌,才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是夜,荼蘼輾轉反側,卻是怎麼也睡不著。搖了搖頭,她索性披衣起身,緩步走出房間。屋外月色明淨,雲淡星稀。深夜的風吹在身上,卻仍帶著夏日所特有的悶燥之氣。在翠竹軒小院內走了幾圈後,荼蘼的心情卻是愈加的煩躁不寧,她索性走出翠竹軒,一路往南往浣花溪行去。
浣花溪內,流水落花,一似以往。聆音亭內,水流依稀如故。她在亭子裡頭坐定,卻又覺得無事可幹,便自然而然的將目光落在了那張大理石桌上。記得那日林培之很輕易的就開啟了這張石桌,取了兩壇酒出來。她細細的審視著這張桌子,試圖找出那個應該並不複雜的機關。
這張石桌形制頗有些古色古香,桌邊上,大刀闊斧的雕著數條螭龍,沒有過多過細的線條,卻自有一分撲面而來的俐落之氣,顯然亦是名家手筆。荼蘼伸出纖細的小手,慢慢撫摸著這幾條螭龍,試圖找出可以活動的地方。身後卻忽然有人道:“機關是南面靠左的那顆龍睛,按住它,右轉三圈”
這聲音來的極是突然,在這靜謐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