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四人也不覺得擁擠。車內更鋪著厚實的毛皮錦袱,絲毫不覺顛簸。芸樺便也見過了荼蘼,荼蘼抬頭看看她,這個丫鬟看著與慧清差不多大,生的白淨面皮,俏臉上略有幾點白麻子,明眸皓齒,看著頗有幾分姿色的樣子。
四人坐了,慧紋便在車廂的隔室裡頭捧了茶出來,遞給韓璀。
韓璀接了,才一揭開茶盞,便覺一股清香撲鼻而來,再看杯中茶水。雖略有茶色,卻並無一片茶葉,便是那股子味道,也並不像是茶。
荼蘼指著那茶盞笑道:“我素日在家,因年紀小,爹孃說飲茶傷胃,卻不許我喝,每日只准喝這些百花制的清露。這一盞卻是木樨清露,姐姐先嚐嘗,滋味可好!”
韓璀不動聲色的笑笑,淺淺的啜了一口,只覺入口微苦,卻是清香沁人,別有一番滋味,不覺點頭讚道:“果真是好味道!”韓家乃是書香世家,家境雖稱殷實,卻也算不得豪富。她父親韓宇雖官至尚書,算是朝中棟樑,卻如何及得上季家世代侯門的深厚家底。
荼蘼對這些情況,自然心中有數,又怕她敏感,覺得自己炫富,因此並不多提這些,只叫慧紋又取了些時鮮的果子點心,只是與韓璀吃著點心,隨意的說話。
馬車行的極慢,及至到了西郊的皇家獵場時,已是落日西垂。
二人下了馬車,放眼所至。卻見獵場遼闊,遠山隱隱如畫,林木蒼翠似洗,碧草如茵。西天更是一輪紅日,半天雲霞,照得整座獵場別有一種蒼闊遼遠的氣度。
季竣廷笑著過來,牽了妹妹的手,指指左面:“看那邊!”
荼蘼被他一提醒,這才應聲看去,卻見左面,不知何時,已搭起了一座座白色鑲紅黑二色的帳篷,那帳篷形同蘑菇,錯落有致的灑在青色的原野上,顯得粗獷而奔放。
荼蘼輕輕的呀了一聲,感嘆道:“我在廬山時,曾聽盧先生說起草原上的事兒,聽說那裡的少女喜穿彩色衣裙,戴極重的純銀頭冠,住在名喚氈包的帳篷裡。每至晚上,便會圍著篝火唱歌跳舞。那火上烤著整隻整隻的牛羊,一滴滴的油脂落在松柴上,滋滋的響……”
她才說到這裡。已聽有人朗聲笑道:“想不到你這丫頭,年紀雖小,知道的可還真是不少!”荼蘼嚇了一跳,轉頭看去,卻是林培之笑吟吟的站在身後不遠處。
他今兒穿了一身寶藍色箭袖,足蹬鹿皮快靴,腰間卻掛了一柄鯊皮吞鱷長劍,一身俐落,絲毫不見往日的懶散悠閒。此刻身邊站了一名身著胡服的少女,那少女生得極其嬌俏,肌膚如玉。眉長入鬢,一雙明眸閃閃發亮,不言不動之間,自有一股傲蠻之氣。
胡服簡單幹練,京中女子多以之作為騎裝,這女子穿的這一身胡服,更是五色絢麗,色澤明麗無匹,若是旁人穿來,不免失之庸俗,穿在她身上,卻給人相得益彰之感。
荼蘼一眼認出,眼前這女子,可不正是她從前的二嫂,當今的皖平公主。
皖平公主興致勃勃的看了她一眼,又看看韓璀,竟爽快瀟灑的伸出手來,在荼蘼的小臉上擰了一把,笑道:“呀,好一個標緻的***!”
她手勁頗大,出手又不知輕重,這一捏之下,荼蘼面上頓時便紅了一塊。
她“噯喲”一聲,委屈的捂住了小臉,可憐兮兮的抬頭看了季竣廷一眼。季竣廷果真皺了眉,將妹子拉到自己身後,向林培之道:“殿下,這位姑娘是……”
一邊的季竣鄴見了這一幕,雖站著沒動,面上也頗有不快之意。
季竣灝更是劍眉微豎,若非季竣鄴一手牢牢拉住,怕是早跳了出來。
林培之瞪了皖平一眼,有些不快,但也不好當面呵斥當朝公主,只得苦笑道:“這是皖平,她平素隨意慣了,手上也沒個輕重。並非有意,季兄莫要見怪!”
季竣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