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藥物的苦香之味。這種味道,讓她既覺得安心而又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安姐悄悄從隔壁走了過來,醫館與綢緞鋪之間原只隔了一道牆,為著方便,荼蘼便索性令人建了個暗門,方便日常往來。安姐見她發怔,便放輕了聲音問道:“怎麼了?”
荼蘼嘆了口氣,眉目之間隱現疲憊之色:“安姐,你覺得杭州如何?”
安姐一笑,隨口答道:“很好呀!”
荼蘼見她答的漫不經心,不禁一笑,這才想起直到今兒,自己都還沒有依諾陪安姐好好的遊一遊西湖。如此一想,她倒忽然來了興致,因笑著拉住安姐的手:“前兒原說了要陪你夜遊西湖的,結果卻臨時有事。擇日不如撞日,走,我這便陪你去西湖走走!”
安姐一愣,吃驚笑道:“嫵兒,你倒說風就是雨的,這個時候……”
荼蘼抿嘴笑道:“這個時候又怎麼了,如今綢緞鋪子與醫館都還不曾開業,我們倒樂得偷閒。等來日一切妥當了,只怕更無時間了!”
安姐想著也是,因點頭道:“這倒也是,不過安哥兒那邊……”
荼蘼哪裡容她再多說,只笑著扯了她手,拉了她穿過暗門,快步出了鋪子。正欲使人將馬車駛了來,卻見街上正有一行人騎馬疾馳而來。
當前那人一身寶藍緙絲長衫,未曾帶冠,只束了一條發巾,胯下駿馬雕鞍,愈發襯得人物清逸無雙。這人身後另跟了三四個隨從,容貌,衣著也各不凡。荼蘼乍見此人,不覺一怔。她正發愣間,卻聽一邊的安姐輕輕讚了一聲:“好個人物!卻不知是打哪兒來的?”
荼蘼心中亦不知是喜是憂,稍頓片刻,才輕笑道:“安姐怎知他們並非本地之人?”
安姐一笑,隨口解釋道:“蘇杭江南之地,本鍾天地靈氣,長於其中之人,容貌均極出色,箇中以女子尤為出色,男子容貌雖也出色,卻偏於文秀,卻與方才那人氣質迥異!”
荼蘼聞而恍然,笑道:“承教承教!”二人說話的當兒,那一行人已然揚長而去,不見蹤影。但街市之上,卻仍有不少妙齡少女眷戀不捨的望著一行人的去處張望不已。
安姐見那人去了,便又隨口道了一句:“看這群人這意思,倒像是往玉獅衚衕去的?”
荼蘼嘆了口氣,慢慢道:“他們可不正是往玉獅衚衕去的!”
安姐愕然,詫異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荼蘼輕輕挑了下眉:“因為我識得那人……”瞧了安姐一眼,她道:“他,名喚季竣灝!”
正文 33 齊聚一堂
安姐瞠目,半晌方吃吃道:“季……季竣灝?他……他是季二爺的弟弟?”她口中說著,心中再一回想,果真覺得適才那人眉目之間與季竣廷果有幾分相似之處。
荼蘼在旁看她吃驚模樣,不禁撲哧一笑,笑著勾住她的肩道:“可不是,我們走罷!”她口中說著,便拉著安姐上了已在一邊等了片刻的馬車上。
安姐想著季竣灝,終究還是忍不住的道了一句:“這位三爺看著卻不像是個書生!”
荼蘼聽得一笑,她三哥自幼在山上習武,隨心所欲慣了。回京之後雖被季煊逼著唸了幾年書,但渾身上下那份不羈瀟灑卻依然不曾更改。正是這份氣度,使他從根本上就與一般循規蹈矩、溫文儒雅的儒士大相徑庭。不過若單論相貌,她三哥無疑是三兄弟中最為出色的。
或是因為在南淵島待了四年的緣故,海風將季竣灝昔日白皙俊美的面容染成了淡淡的古銅色。原本稍嫌瘦削的挺拔身形愈覺挺秀,也難怪能引得如此多的水鄉女兒紛紛側目。
她心中既覺驕傲,又覺悵然,面上卻是未露分毫,只淡淡吩咐車伕往西湖去。那車伕答應一聲,侯二人上了車後,方抖手甩出一個鞭花,只聽一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