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很明白,有我在她身邊,於她有百益而無一害!”
季竣廷細細想來,也不由的嘆息點頭:“你說的不錯!”一時敵意大減。
林垣馳既決意要放個人在荼蘼身邊,那麼荼蘼即便是千防萬防,怕也是防不了那許多的。與其處處戒備,事事小心,倒不如裝著糊塗,坦然面對,反倒省卻許多麻煩。
夜晚的杭州城,行人雖並不多,但偶爾也有幾個夜歸之人,或滿身酒臭或遍體脂香一路跌跌撞撞而來,瞧見兩名男人棄馬不騎卻並肩而行,無不投以或好奇或曖昧的視線。
二人又走片刻,木煜終耐不住,停下腳步道:“請二爺上馬先行!”
季竣廷聞而一笑,朝他一拱手,道了一聲:“得罪!”便自翻身上馬,先行去了。
這一夜折騰了這麼一回後,待到了玉獅衚衕,東方卻已略現魚肚白。荼蘼正在花廳之內候著,見他回來,忙迎了過來問話。季竣廷略略說了,又有意無意的提了一下“京城人”木煜之事,荼蘼聽了,居然也就笑笑,也無多大反應。安哥兒既已有了下落,兄妹二人便也放了心,這才覺出倦意來,因相互別過,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荼蘼因天色已不早了,便也懶得上床歇息,只喚紫兒取了薄被,便在軟榻之上略略小憩。閉上雙目的一刻,她在心底輕輕嘆息了一聲。木煜的真實身份,她的心中其實早已生疑,只是知他對自己並無惡意,因此一直不願捅破這層窗戶紙而已。如今答案揭曉,果也不出所料。
她慵倦的閉起雙眸,不願再去多想這些。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自己既不能改變,便只由得它去。沉沉睡去前,她恍惚的想,不知還要幾日,才能見到林培之?
午後時分,林垣馳依諾,帶了安哥兒回玉獅衚衕。安哥兒昨兒因一時心內鬱郁,故而溜去公主府尋林垣馳解惑。誰料弄到最後也還是沒能問出甚麼來,算是白白跑了一腿。一覺醒來,頭腦一時清楚,不免便覺有些發虛,只是拉了林垣馳的手,不敢放開。
林垣馳見他如此,也不覺好笑。他人才到府門外頭,季竣廷便已含笑的迎了出來,將眾人讓了入內。安哥兒老遠看到季竣廷,下意識的便往林垣馳身後縮了縮。季竣廷也並不理他,只與林垣馳並肩入宅。安哥兒見二叔對自己不理不睬,不覺扁了扁嘴,悄悄伸頭看了他一眼。
卻不料季竣廷看似對他視而不見,其實卻無時不刻不在注意他。他才一伸出腦袋,便立時感覺到季竣廷那兩道冷颼颼的目光。安哥兒一驚,趕忙縮回了腦袋,卻將林垣馳的手拉的更緊。林垣馳感覺到他的緊張,眸中不覺現出幾分笑意來。因問了一句:“怎麼不見嫵兒?”
季竣廷一笑,答道:“嫵兒去了醫館!今兒醫館方自東北運了一批上好藥材來!”這話自然是託辭,事實上,東北那面確有藥材過來,不過那已是數日前的事兒了。
林垣馳心中自也明白這是託辭,也並不揭破,只微微頷首,抬掌撫了撫安哥兒的腦袋,道:“今兒我親自送安哥兒回來,便是想為他說個情,竣廷可無論如何要給我這個面子才是!”
季竣廷哪敢不給他面子,因笑道:“林兄既說了這話,竣廷如何敢違命!”他口中說著,不免瞪了安哥兒一眼:“還愣著作甚,趕緊回屋,做你的功課去!”原來安哥兒雖來了杭州,但季煊畢竟不想長孫荒廢了功課,因此仍給他佈置了功課,令季竣廷日日監督著。
安哥兒一聽這話,便知自家二叔再不會如何責罰自己了。一顆心立時落定,趕忙應了一聲,感激的望了林垣馳一眼,放脫了手,一溜煙的跑回自己屋裡去了。
…
荼蘼立在醫館之內,看著這間仍有些空曠的鋪子。幾名夥計正忙忙碌碌的收拾著屋子,一樣一樣的藥材被取出,分別安放在藥屜裡頭。整個鋪子裡,很快便溢滿了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