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的妝扮卻更映得她明眸皓齒,膚光勝雪。
然後,她看著她與母親商量,有條不紊的支派下人,不過盞茶工夫,已將所有事情交待得清清楚楚、一無遺漏。捫心自問,她或者能做到,但定然做不到這般快,這般精細。
而荼蘼,今年也才十二歲。看著她,她忽然便明白,為何林培之一直以來會如此曲意交好季家兄弟,甚至不惜自低輩份。這樣的女子,若能娶回家中,該是怎樣的宜室宜家。
她其實不太願意與荼蘼單獨待在一塊,尤其是在她含笑不語的時候。那種淡靜安寧卻又雍容高貴的氣質讓她不由自主的便覺得矮了三分,而矮人三分的感覺真是不好。輕輕咳嗽了一聲,她勉力打破沉寂:“這些年不見了,你卻是愈發的出挑了!”
荼蘼抿唇一笑:“韓姐姐也比從前更美了呢!”
她刻意的沒有稱呼韓璀做嫂子,而是改換了從前她還未曾嫁入季家時她對她的稱呼。她的笑容和淡如春風,一下子便讓韓璀渾身都舒暢了許多。
憶及季竣鄴,她不由的露出一個甜蜜的笑容:“你大哥,他是個難得的好男人!”
初出嫁時,除了芸樺,她母親另外為她擇了三名姿色出眾的丫鬟作為陪嫁。
懷孕後,她強壓住心中妒意,對他提起通房納妾之事,他卻笑著拒絕了。
他說一家之中,最重在家和,妻妾一多,是非便多,有些事,能免則免。他是不會甜言蜜語的人,但這句話,卻比天下所有的情話加在一塊還要讓她心中熨貼欣然。
季竣鄴也並沒食言,此後不久,他便擇了合適之人,陸續將她帶來的幾個丫鬟都嫁了,因她自幼便是芸樺在服侍著,一時離她不得,他便尋了幾個丫鬟交了芸樺慢慢調教著。
荼蘼聞言趁勢抱怨道:“姐姐跟大哥要好了。卻都將我丟在腦後,讓我好不傷心呢!”
韓璀怔了一下,面色便有些泛紅,半晌才尷尬辯解道:“上回接到你信,我正與你大哥置氣,一怒之下,隨手將信一丟,卻不慎掉進水盆裡頭,想救已是來不及了!”
荼蘼最後給她的一封信,是在季竣鄴飛鴿傳書告知父母她懷孕之後送到的。她那時與季竣鄴大吵了一架,心中正自氣惱。見他沉著臉將信丟到她面前,便是不由的一陣怒火上升,想也不想便將信撕了個粉粹,信手丟在了淨手的銀盆裡。其後她也曾考慮過是否回信,只是想著荼蘼信中對自己必多指責之辭,回與不回其實也無多大意義,因此也便沒有回信。
荼蘼點了點頭,她那時信中其實也無多少言辭,只在最後寫了一句:山若不來就我,我便前去就山又有何妨。她原以為以韓璀的聰慧,自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卻沒想到韓璀竟連信也不曾回。她原也不是甚麼好性情的人,此後便也沒再與韓璀聯絡。
“原來如此。大哥也是,竟不告訴我一聲兒,害我還在心裡好生抱怨了嫂子幾句。”
韓璀聞言,面上不覺又是一紅。二人在外頭正說著話,內屋卻忽然傳來孩童哭聲:“娘……”旋即便是芸樺低柔的聲音:“軒哥兒乖,夫人在外頭同姑姑說話呢……”
軒哥兒顯然並不吃她這一套,哭得更是大聲,只是滿口的喊娘。韓璀忙起身衝荼蘼歉然一笑,一面急急往裡走,一面嘆道:“這孩子,自小兒便跟我一道睡。如今已習慣了……”
荼蘼笑了一下,陪她入內看了一看軒哥兒,便識趣的告退而去。
外頭明月正自當空,金風帶來絲絲桂花甜香,雖只一輪眉月彎彎,月色卻是出奇的好,四下裡繁星寥落,更襯得一輪彎月嫵然生輝。荼蘼仰首看看天空,這才想起,原來中秋已將到了。她不由翹起嘴角,露出一個笑容,三年多了,今年的中秋總算是月圓人圓團團圓圓了。
一時沒有睡意,她也便懶得回房,只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