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姐姐還是沒有成婚麼?是不是眼光太高了呀?”
這話一出,林培之卻是忍不住輕笑起來,伸手在她鼻頭上輕輕一刮:“鬼丫頭,我先前便同清秋說你們怕是早已知了她的身份了,她卻總是不信。如今你可算是露了馬腳了罷!”
原來先前荼蘼雖退了半步,但二人距離仍不甚遠,這一下猝不及防,竟被他颳了個正著。荼蘼心中不覺有些氣惱羞憤,因掩了瓊鼻,又往後退了兩步,微嗔道:“說話便說話,你怎麼卻動手動腳的!”
林培之笑了一下,那年京城初見,他便對荼蘼很有些興趣。這個女孩子,看著純稚天真,眸中卻自有一種洞悉一切的明慧之光。雖然她將這種明慧隱藏的極好,但有時卻仍會不自覺的流露出來。而正是因為這種矛盾的氣質,讓他不自覺的開始注意她。為了親近於她,他甚至特意請旨春狩,並拉了皖平出面遍請京城各大王侯世家的名門閨秀。
她果然來了,隨行的還有季氏三兄弟。但他卻忘記了一個人,那便是冼清秋。冼清秋先前與季竣廷議婚不成。二人見面多少有些不自在。春狩之中,更是刻意參商不相見,再加上這之中還有一個刁蠻不饒人卻又惟恐天下不亂的皖平,更弄得他無暇他顧,整個春狩也不曾與荼蘼說的了幾句話,卻是枉費了他的一番心思。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兒?”他不想再說這個,只笑著岔開話題問道。
荼蘼皺了皺小鼻子,答道:“原先是想去找我二哥,不過現下也不必了,我走了!”言畢也不回禮,一個回身便自往自個的院子走去。月光輕柔如夢,花影扶疏迷離,小徑之上暗香浮動,林培之微笑的凝視著她已頗具少女娉婷嬌姿的背影,唇角笑意不覺更深。
幾年不見,她倒還是老樣子,看不出有甚麼改變,看來自己這次還是來對了!
荼蘼一路回房,慧清與慧芝忙服侍她盥洗睡下,她靜靜躺在床上。終是一夜難眠。次日也便懶懶的,本不想早起過去請安,心中卻又想著林培之,如今一家子似乎都頗為關注此事,若是自己此刻說是身子不好,難免為人取笑。想了一刻,終究還是起身過去段夫人那裡。
她過去時,時候已不早了,韓璀早她之前已過來段夫人房裡,此刻正坐在一邊,身邊卻是沒見軒哥兒。荼蘼過去,拜見了母親、嫂子,便笑向韓璀道:“大嫂,軒哥兒呢?”
韓璀見她進來,便起了身,聞言笑著搖頭,語氣中卻多憐愛:“軒哥兒夜裡醒了兩次,折騰了一回,此刻正睡的香,我起身時,猶豫了一刻,終究還是沒捨得喚他起來!”
荼蘼一笑,細看韓璀時,卻覺她面色略顯憔悴,眼下微微浮腫,便知韓璀昨兒睡的也並不好。段夫人一面喚荼蘼坐,一面道:“軒哥還小,小孩兒在這個年紀都是一般的折騰,你明兒也不必來的這般早。只等孩子醒了再來便是了,左右也是無事!”
韓璀忙答應著坐下,荼蘼便隨口問起季竣鄴等兄弟四個,段夫人便瞪她一眼:“你倒有臉說,你大哥他們早已來過了,這一家子,只你這個大小姐最是金貴,來的也最晚!”
荼蘼聞言,忙一縮脖子,做畏怯之態,倒將段夫人逗得一笑。此時,內屋月琴恰領了安哥兒穿戴整齊的出來,段夫人便將到了口中的話又咽了回去。安哥兒見了祖母與姑姑,便蹦跳的過來行禮,舉動之間卻也中規中矩,行完了禮,便好奇的拿眼打量韓璀。
荼蘼見狀,忙搶在段夫人之前抬手輕輕一捏安哥兒小巧的鼻頭,笑道:“愣著作甚,快些過去行禮叫娘呀!”安哥兒轉了轉晶亮的大眼,徵詢般的看了段夫人一眼,得了首肯,這才過去。對韓璀行了一禮,甚是乖巧的叫了一聲娘,舉動之間仍頗見拘謹。
韓璀昨晚聽了段夫人的話,雖已釋懷了些,但此刻見兒子這般拘束的小大人行徑,心中卻還是由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