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澆鑄成中空的模樣,射出之後同樣不會發出聲響。
數日來,為了這支箭,趙懸弓幾乎不眠不休,可到現在還是沒有什麼實質進展。
“嘿,這還不簡單?要讓箭響,乾脆也幫它繫個鈴鐺,不就成了?”
呼延蘭輕鬆地說,趙懸弓卻苦笑道:“若真有那麼簡單就好了。”
“不管啦,你看你,都累成什麼模樣了?先給我休息一下!”
呼延蘭把趙懸弓做箭的材料丟在地上,拽著他走出帳房。沒過多久,她又牽來一頭母羊,擠了一樽羊奶遞給趙懸弓。
“喝光它。”少女這般命道。
羊奶的羶味很重,趙懸弓向來不喜歡,他嚐了一口,就喝不下去,可呼延蘭還是逼著他全部飲盡。
“你那麼瘦,應該多喝點羊奶,長得胖一些,大王子抱起來才舒服嘛!”呼延蘭笑道,趙懸弓一愣,才知道她這是在調侃自己,不禁漲紅了臉:“死丫頭,你說什麼?!”
“嘻嘻,大閼氏生氣了!”她大笑著跑開。連著幾天沒休息好,趙懸弓氣力不濟,在後面追了一陣,就追不動了。他停下腳步,忽然眼角餘光瞥到一個小小的人影,側頭一看,竟是冒頓的小女兒,雛菊。
看著雛菊怯生生,看著自己想接近又不敢接近的模樣,趙懸弓蹲下身,衝她展開臂彎,喚道:
“雛菊,別怕……過來這邊。”
小女孩朝著四周張望了一番,隨即便像只脫兔般一下子撲進趙懸弓的懷裡,甜膩膩地喚了一聲“阿孃”。
我可不是你的阿孃。
雖然心中介懷,不過趙懸弓也沒有立刻糾正雛菊,而是問:“稽粥呢?雛菊,你怎麼不和哥哥在一起?”
“哥哥壞,他嫌我笨,說要一個人玩……”女孩癟著嘴,委屈道,“雛菊想學吹鬍笳,可是總是吹不好……再過幾天就要蘢城大會了,雛菊要快點學會,吹給爹爹聽。”
趙懸弓知道,五月,單於庭的匈奴人會集體遷往西面的“蘢城”,祭拜先人、天地和鬼神。小雛菊看來是想在大會上好好表現一番,才會那麼迫切地學吹鬍笳。
“那我教雛菊吹鬍笳好麼?”趙懸弓這般道,雛菊一聽喜出望外,攬住趙懸弓的脖子,叫道:“阿孃最好了,雛菊最喜歡阿孃。”
“呃……雛菊,不要叫我阿孃,你應該叫我……”
“喲!我還在想你怎麼跟丟了;原來是被小雛菊絆住了。”話說一半,突然被人打斷,趙懸弓抬頭,只見呼延蘭已經摺返,此時正好整以暇地環著胸,看著自己和雛菊。
“蘭姐姐。”雛菊甜甜地喚了一聲,呼延蘭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對著趙懸弓道:“你沒來之前,她可是最粘我的,現在倒好,只和你一人親近,果然是‘母女天性’。”
“蘭,”趙懸弓皺眉,“你知道我不喜歡這種話……”
“好啦,我以後不說就是了。”呼延蘭訕訕道,轉向女孩:“小雛菊想學胡笳?真是找對人了!有我們兩個出馬,保證教會你!”
閼氏 十六
接下來,兩人領了雛菊進了帳房,開始教授她胡笳的吹奏方法。可是呼延蘭性子急,還沒教多久,就開始抱怨起來:
“唉……真笨!你怎麼會是大王子的小孩?這種東西我五歲的時候就會吹了!”
聽呼延蘭這般道,雛菊泫然欲泣地癟了癟嘴,望向另一邊──趙懸弓一臉和顏悅色,鼓勵道:“慢慢來,不要急。
得到安慰,女孩兒似乎安心了一點,她對準吹口,卯足了勁,用力一吹──只聽刺耳的聲音驟然響起,嚇得雛菊手一鬆,胡笳“啪嗒”一聲墜了地!
“哈哈!”
見狀,呼延蘭不禁捧腹大笑道:“這是吹笳嗎?簡直像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