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出生和過去,那是人最沒無力改變的東西了。”
嚴戰眯了眯眼睛,隨即淺笑。
“佔老師,你在同情我?”
他帶著笑的語氣,說得極無所謂。一雙黑幽的眸子明明滅滅,彷彿沒有情緒。可精明如佔色,又怎麼會不知道呢?有些人需要關愛,卻不需要同情。
而她自己,正是這類人。
眉梢彎了彎,佔色也笑了。
“不算同情吧?用同病相憐來形容,要好些。”
同病相憐這個詞兒,她沒有亂用。從小到大,她又何嘗舒心過呢?
可以說,在嫁給權少皇之前,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就是她自己。有媽相當於沒媽,有個繼父比沒有父親還要痛苦。她深深地理解嚴戰,他們這一類孩子,心理都會比較敏感,很容易因受到的一點點傷害,從此就風聲鶴唳。
同時,他們也不太願意隨便相信別人。
他們尖銳,他們現實,甚至於……他們的某些個性,會特別地招人討厭。
可笑,卻無力改變!
展開眉頭,嚴戰一直凍結著的清雋面頰上,剎那就破了冰,笑容明朗得比車窗外的陽光,還要炫目勾人幾分。
“佔老師,其實,我們是同類。”
“也許……吧?”佔色似笑非笑,心底也認同。
她想,大概這就是她之前不待見嚴戰的原因。
人並不會因為個性相似就成為朋友,反倒會因為相似而不願再接近。
看著她精緻的白皙小臉兒,嚴戰眸若星辰,完全地放鬆了下來。車廂裡,靜寂了一會兒,他的面色與車窗的斑駁影子交替著,情緒不容易辨別。
良久,才聽得他說。
“第一次見到你,看著你的眼睛,我就覺得在那裡面有自己的影子。那感覺很微妙,我不太會形容。但是,不瞞你說,一眼之後,我就很想接近你……”
心裡一動,佔色調侃地勾下唇,故意把他的認真當成了玩笑。
“嘖,嚴總,你這是在對我深情表白?”
嚴戰知道她的意圖,附合地淺笑,不以為意。
“你要這麼想,我很歡迎。”
“可惜了,這輩子是沒有緣份了。”佔色神色輕緩,覺得與‘類己’的人說話,很方便。因為不需要說透,大家都能瞭解對方的心思。
與同,又不同。
不同,卻又同。
嚴戰偏頭,眯了眯眼睛,看了她半晌兒才說話,嗓聲兒裡略帶著一絲涼氣。
“也許以後會有緣,也說不定?”
以後?
在經過了權少皇之後,佔色不認為自己還會將就別的男人。
唇角淺彎,她沒有太多的情緒反應。淡淡地看著男人俊朗清冷的面孔,還有眼尾那一抹熟悉的光芒,想了想,意有所指地笑著說出了心底的疑惑。
“其實我一直認為,嚴總應該是姓權的。”
對於她的試探,嚴戰似乎習以為常了,隨意地笑著反詰。
“我也想對你說這句話。”
“我?”佔色翻了翻白眼,“換了古時候,女子嫁人要冠夫姓,那確實,我也姓權了。”
嚴戰輕呵一下,眼神兒裡的情緒,有些怪異。
“說不定,你本來該姓權的。”
佔色不知道,在權氏家族的內部,《金篆玉函》未丟失前,山、醫、命、相、卜幾個家族的人,其實都是隨了權姓的。包括佔色的父親佔子書和趙先生趙正。後來因為家族分裂,五個人脫離出去,才都使用了本家的姓氏。
當然,在這會兒,佔色不清楚內部情況,卻是差點兒被嚴戰的話給嚇住了。
眨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