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隱去了笑意,“你們無法瞭解人生突然空白了一段的感覺。”
“空白?”
她直起身,眼神空茫的注視著前方,“就像是你從臺北買了到臺中的火車票,可是卻沒在臺中下車,等你發覺時,你已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更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當然,這麼形容也許不妥。”秦甄轉頭對他微笑,“因為你永遠可以在下一站下車,搭另一班車回去。但人生不同,你不可能再回頭。”
她似笑非笑的,不知為什麼要讓一個問題學生知悉她內心的想法,只是直覺認為他能瞭解,“就因為不能再回頭,所以不管過去怎麼醜陋,我也想要永銘心中。”
“永銘心中……”這情意過重的字眼讓他的心臟感到無法負荷。
他就是不想讓她永銘心中,才叫黑白鬼讓她失去記憶的,可是她卻想要永遠牢記。
秦甄悽然一笑,“向愛致意最好的方式,就是記憶,永不遺忘,不是嗎?而如果我還記得他,能承受失去他的痛苦,不知該有多好。”
還記得他?能承受失去他的痛苦?
“這樣的感覺你們肯定是無法瞭解的。”
趙子透啞口無言的握緊拳頭。
他的確無法瞭解。
可是他看得見,她的笑容離得他好遠,她笑得那樣茫然悽楚,縹緲疏離,而他卻不能再像過去那樣擁她入懷,給她她所要的撫慰。
趙子透的心頓時抽痛起來。
這是老天在罰他嗎?就因為他這輩子從沒愛過任何人,就為了他生前辜負了這個女人?
要不然,讓她失去記憶,為什麼卻讓她更掙扎、更痛苦呢?反而讓她的後半輩子都封鎖在對他的記憶裡?
不!她不可以這麼做,她才二十四歲,還有大半的美好人生等著她。
“你真的想幫我?”他沙啞的問。
“什麼?”還沉浸在過去,秦甄一時回覆不了思緒,只是茫然的看著他。
“你想將一隻迷途羔羊引向正途吧?”
“當然。”她終於想起她身為老師的職責。
“那麼,”趙子透微微一笑,“我們來談條件。”
“條件?”困惑寫在一雙大眼中,秦甄注意到他並沒有給她選擇的權利,他一直為所欲為,從頭到尾都是他在決定遊戲規則。
一個十九歲的大男孩竟如此輕易的掌握他倆之間的主導權,彷彿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只是說來奇怪,她發現自己其實並不感覺反感,甚至心中還有股奇異的、熟悉的感覺。
“像方才那樣,你可以要求我一件事,也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他篤定的笑容讓秦甄猶豫。
“如果你要求的事情,我無法做到的話……”
“我的要求不會太唐突,你可以聽了之後再做考慮。”
她躊躇的點了點頭。反正她有反悔的機會,不是嗎?
況且,她有預感,這是一個可以引回迷途羔羊的機會。
“那麼,我的第一個要求是你必須和戴溫哲訪談。”
“戴溫哲?”
“戴邵恩的大哥。”
秦甄呆了呆。那不就是他大哥嗎?瞧他說得和自己壓根兒沒關係似的,現代新新人類的思考邏輯還真是令人費解。
還有,一般學生都唯恐避之不及的訪談,這個戴邵恩卻主動要求?這也是怪事一件。
秦甄不可思議的點點頭,“我想,我沒有拒絕的理由。”她本來就打算這麼做的。
似乎早料到她的答案,趙子透點點頭,“現在你也可以要求我一件事。”
“一件事?”她眯起了大眼,盯視他在空中飛舞的凌亂髮絲,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