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奪過那手銃,又撥弄了兩下手銃,解著才咬牙將手銃遞給了慧安。
慧安對此不置可否,只笑了笑,接過手銃,便只瞥了安濟伯一眼,就對準他接過了婢女中的火石,殿中再次安靜了下來,火繩被點燃,又是同樣的一幕,但饒是慧安不曾刻意去嚇那安濟伯,他瞧著那黑洞洞地衝著自己的筒口,瞧著那慢慢引燃的火繩線,想著方才那兩聲黑火藥點燃的悶響,和那碗口上的大洞,不覺已是面色蒼白,頭冒大汗,雙腿發軟起來。
咔嚓一聲響起,火繩線被送了進去,隨著一聲悶響,安濟伯雙腿一軟,踉蹌往一旁倒去,眾人見此一幕頓時皆驚,然而定睛去看,安濟伯雖是嚇得面無人色,踉蹌這差點軟到在地,可卻還好好的。
這下子,才有人笑起來,殿中氣氛又是一起。
“真是刺激!”
“安濟伯,無事了,醒醒神吧。”
“安濟伯,這次算是過去了,下次,嘿嘿,莫要嚇得尿了褲子才好,瞧瞧人家關夫人!”
……安濟伯半晌卻是才回過神來,站直身體,鬆了口氣,已是沒氣力再維持生命形象,抬袖抹了抹頭上的汗水,慧安見此卻也不慌,只是笑著安撫了身旁的關元鶴一眼。
而關元鶴卻不曾因她那一笑而放鬆神情,面色依舊沉著。慧安自行撥動了下轉輪,將手銃遞給了婢女,婢女放置了火繩,便將手銃又奉給了安濟伯。
可安濟伯接過手銃雙手卻還在微微發抖,只覺得那手銃猶有千斤,他舒了口氣,半晌才端起手銃來對準慧安,這次卻是又上前一步,便站在慧安三步開外,將那手銃端起將那黑沉沉的筒口對準了慧安的額頭。
那手銃本就有一臂長短,這下子那筒口幾乎就在慧安的眼前。
眾人見此不覺皆驚,已有瞧不過眼的人叫嚷了起來。
“安濟伯,你這般未免太過卑鄙!”
“安濟伯,對女人這般是不是太有失風度了。”
“如此如臨大敵,不擇手段,可真是是叫人不敢恭維。”
“安濟伯看來是方才被嚇得不輕啊,哈哈,且看這關夫人膽量是否真的大了。”
眾說紛紜,卻是無人阻攔,自然這場戲越刺激大家越喜歡,慧安見此倒還面不改色,只是關元鶴身上已聚齊了濃重的冰冷之氣,目光直逼安濟伯,安濟伯被他盯的面色一變險些握不住手中的手銃,但是此刻已是退無可退,何況最近因關元鶴和慧安,安濟伯府淪為全京城的笑料安濟伯瞧著關元鶴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還真是恨不能一彈打爆慧安的腦袋,此刻他又豈會因關元鶴的威嚴而放棄?
相反他倒是生出一絲僥倖和期盼來,只覺得方才他已熬過一次,說不定這次慧安會被嚇得認輸,那樣也就皆大歡喜了,他卻也不希望這膛中有彈丸的,若然慧安真死在這裡,只怕會惹來大麻煩。故而安濟伯只一瞬便又挺起了腰桿,瞧著慧安,道:“東亭侯夫人若是現下認輸還來得及。”
慧安尚未開口回答,倒是自身側傳來一個聲音,“安濟伯你羞也不羞,依我看,這賭也沒必要比下去了,只瞧安濟伯和關夫人方才的神態還有什麼好比的。”
慧安扭頭卻見不知何時錢若卿已在兩步開外,正一臉鄙夷地盯著安濟伯,安濟伯聞言面色幾變,卻沒有答錢若卿的話,只是瞧向慧安,道:“東亭侯夫人若是怕了,便認個輸將這浮紅贖身帶回府去便是,我也不會步步緊逼的。何必尋榜首來攪局。”
慧安見此只挑了挑眉,瞧向錢若卿,道:“前幾日我做了個夢,因覺夢境奇怪便尋大師給算了一掛,大師卻說我這幾日有仙人庇護,逢出門小鬼莫敢擋路,一切兇險自能避兇化及,那些宵小之輩也若然尋釁滋事,也只能是自尋死路呢。妾身深信此籤,靖北侯還是往後些吧,莫被火藥髒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