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初為一段,中間間隔不短,儘可以回家歇個覺再過來。
說話的功夫倆人已繞過個岔口,便見前頭出現間泥瓦小院,院門口,坐著個納針線活的老婦,離著不遠,散著好些人,年歲差的挺大,小的也就六七歲,大的得有十五六,分撥兒擠堆著。
未等他倆靠近,就有那分心的瞧了過來,那些小子也不怕生,衝他們嘻嘻一笑,七嘴八舌道:“大牛哥,來客人了”
鬨鬧聲中,人堆裡出來個年輕的黑臉漢子,憨笑道:“是元寶來了麼?”
聽口氣像是認識的,想來也是,這院落離著瓦楞村不遠,又是必經之地,龐祝雖不常到外祖家走動,但混個臉熟還是行的,果不其然,就聽得他脆生生一句:大牛哥,下一刻,就被周遭的小子圍上了。
年後白嘉跟著來過一次瓦楞村,村裡的小孩不說個個熟悉,但見了面大致能想起,但在場的小子盡都是生面孔,就連大虎和二虎都不在,不過,來此學本事的貌似還不少,大大小小加一起,也能有十來個。
這精進堂也就是一尋常的農家小院,獨門獨戶,院落不大,老獵戶夫婦並著三個兒子將將夠住,是以,武場設在院外。
這偌大的空地上,左邊兒擺著幾把大小不等的石鎖,右邊兒豎著幾個草垛子,多的沒有,應是練氣力和射靶用的,雖簡陋了些,不過給龐祝用倒也是夠了。
白嘉正兀自打量著,那門口的老婦拍拍身側的馬紮,熱情的招呼道:“後生,來來來,坐著歇歇腳”
才從顛簸的馬車上下來,白嘉其實想要活絡活絡手腳的,只是那老婦一勁的催著,他推卻不過,順勢坐下了。
老人大都愛嘮叨,這廂剛坐定,那話匣子就開了,從年歲姓名開始往身世經歷刨,白嘉分著心回著話,眼睛卻盯著場中。
“元寶,瞧你這身形,力氣怕是不缺的,既來了這兒,怎麼著也得露一手給咱幾個瞧瞧不是”,都是些半大的小子,不大會兒就熱鬧了起來,龐祝剛認完人,便被慫恿著去抓那最大的石鎖。
那鎖少說能有百來斤,但凡有把子力氣的,都能單手拎起,只是要玩溜了,卻要花些時間練習,在外人看來,以龐祝那將將兩百斤的體重,拎個石鎖不是難事,白嘉卻是知曉,被龐家上下寵大的少爺,在那堆石鎖中,也就能拎起那最小的一隻。
他雖明白今兒龐祝怕是要出醜,卻並未上前阻止,一來,那些起鬨的小子都是直爽性子,並無旁的心思,二來,也是該讓龐祝起點羞愧心,讓他好好減減那身肥肉了。
龐祝自是不知他家書僮的打算,難得有這許多人同他玩,他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擼了袖管就上手抓,在眾多眼睛的注視下,那石鎖卻跟長了腳似的,愣是紋絲不動。
“那,那個,我再試試”,龐祝臉漲的通紅,兩手齊上,使出了吃奶的勁,才見那石鎖顫顫巍巍的動了動,似要離地。
白嘉正瞧得開心,就聽得有銅鈴聲傳來,過不久,小道上轉過來一架驢車。
一直叨叨個不停的老婦終於止了話頭,擱了手裡的針線,起身迎了上去:“老頭子,今兒咋回來這麼早?”
驢車上跳下一老一少,那個跟大牛像了七八分的小子滿臉喜氣的回道:“娘,今兒酒樓裡缺貨,剛去就被要走了,價錢也挺好”
“是麼,那敢情好”,聞言,老婦也是喜上眉梢,因著上粼縣內山林眾多,這野物也就不再稀罕,平常酒樓都有固定的獵戶送貨上門,像他們這般沒點門路的,只得去菜市口賣,價錢自然上不去,還耽誤功夫。
這次回來,驢車上還稍帶了不少物事,老獵戶一邊往下卸一邊皺眉道:“鄉里這兩天似是不太平”
“出啥子事了?”,老婦人也不閒著,在一旁幫襯著拿點東西。
“近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