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時飽,卻是向外,依賴別人的產出,這就不如靠自己。自己能生產,才是最穩定的來源。這就又回到了秩序,規則。穩定利益的源頭來自生產力,而生產力就要在秩序中保障。”
蕭橋明亮的眼睛中有一種深沉的銳利。
“一個民族的生活習性,是祖先們面對自然、面對生存做出的一種選擇。這種選擇刻入血脈,繁衍遺傳,就形成了民族習性的不同,也是對待世界的不同。用箸的最大特性就是規則、秩序,這是和用手、用刀叉的最大差異。世界是要有秩序的,因為秩序才能穩定,穩定,才能繼續發展,文明成果才能傳承下去。十七姊,你說呢?”
蕭橋最後這一問,也有些銳利。
不同於他之前的熱情、開朗,隱隱有種鋒刃的感覺。
蕭琰拿起托盤中的清水,慢慢喝了一口,然後抬目,對蕭橋說道:“秩序,規則,這是必要的。”
這位堂弟話中另有意思,不只是說食具,不只說民族習性的不同,應該是在表達他的觀點、傾向。
規則、秩序的對立面,就是暴力、破壞。
而最大的暴力,往往來自於最強的武力。
人間最強的武力是軍隊,但軍隊有秩序,有帝國的權柄、法令規則約束。
人間之上,卻還有一種力量,是權柄、規則很難約束的。
……
結合自身來西洲的使命,蕭琰不得不懷疑蕭橋對她說這些話的用心。
以她的性情,很少懷疑人的用心,尤其是對親人、朋友,但她有敏銳的直覺,能夠感知他人的用心。
蕭橋不是宗師,以他在族中的地位也不夠資格接觸天啟計劃,蕭瀾雖然是他母親也不會透露;但不排除以他洞察資訊的強大能力覺察出蛛絲馬跡,進而懷疑她出使西洲的使命:她是蕭氏最有潛力、最年輕的洞真境宗師,武道前途遠大,如果不是重要的、特殊的使命,蕭氏不可能同意她在這時候被派到危險的西洲——蕭橋懷疑她來西洲是和雲端武力相關,這就是合乎情理的推測。
當著她面說出這番話就耐人尋味了。
蕭琰認真看著堂弟年輕的臉龐。
這個年紀,是最有理想的年紀。
蕭琰自己就有理想,而這位堂弟的理想,似乎跟她有著背離。
蕭琰認真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