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然,在我紀仕林的照顧之下,當然要長點肉。你不知道,容與現在比以前瘦多了!想想那時身懷六甲的時候…。。”
“仕林!”
“什麼?身懷六甲?誰的?”洛九齡卻已捕捉到關鍵詞,神思如電擊。
“還不是你做的好事?”紀仕林看向酈容與,小聲地說道,“容與,我是不是多嘴了?”
酈容與心如亂麻,這件事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要怎麼向他說,又要怎麼跟涼生交代?要知道,她當時一氣之下,讓涼生跟著延年姓了。。。。。。一時間,跟這頭髮威的豹子怎麼解釋得清楚。洛九齡卻走到她跟前,雙手鉗住她的肩,目光懾人,“酈容與,是不是真的?你懷了我的孩子?他是男是女?一歲多了是嗎?”
“他。。。。他。。。。他叫涼生…。。”
“你真的有我的孩子了?”洛九齡一把將酈容與擁入懷中,下巴蹭在她深深的肩窩裡,“我生怕你一氣之下殺了他。”
“事到如今,你也差點為我死去,以前的事就別提了。畢竟那時候,我真的恨不能殺了你。”
“原諒我…。我真的太想得到你了……”
大雨淅瀝淅瀝地下著,紀仕林就站在一旁看著這兩個人“目空一切”相擁,眼神故作放空地仰望著濃密的錯枝。
延年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她從來沒有哭過,心痛過,與其說像一個被寵的女人,不如說像一個被寵的妹妹。她拿延年當無話不說心存愧疚的知己,洛九齡卻是她心頭上雖然恨之入骨但始終無法抹滅的男人。
他忘不了。那一年,延年拿著一罈酒,笑著對他說,容與接受了他。那一年,延年悲傷地望著星空說,她還是不愛他。那一年,延年故意醉得人事不省,卻還是說著他想要和她在一起。。。。
而她和洛九齡的愛,是說書的唱著的男才女貌,卻不是戲文裡的“門當戶對”。他們之間,橫亙著
無法跨越的國仇家恨。他們之間,存在著利益的鴻溝。他們之間,還有身不由己的苦衷。。。
可是或許當時在皇宮與洛九齡相見時,她便已經對他不同一般,亦或許是更早。這個傲慢冷漠的女人,這個善於偽裝的女人,這個令人心疼的女人。她的愛從來是深沉的,是壓抑的,無人知曉。她這一生,沒有去當一個尋常人家的小家碧玉,偏偏素手指點了天下,偏偏嚐盡了人間榮辱。卻始終只有洛九齡,在以一種獨特的方式保護著她深愛著她。而這些直至多年以後,紀仕林獨自在竹葉婆娑的山谷裡輕撫六絃琴時,才明白。
這世間最深沉的愛,往往是最令你意想不到的。。。。。
作者有話要說: 問世間情為何物?大概是飛蛾撲火,精衛填海,愚公移山 。。。。。。
☆、有情也作無情
暴風驟雨過後的青空明淨如溪,溪上的碧草彷彿用綠墨渲染過,青翠欲滴。零零星星幾座茅屋放眼可及,輕開柴扉,清新醇麗的夏風迎面撲來,在這個輕鬆的拂曉。酈容與身穿南夏長裙,荊布木釵,儼然村姑模樣。只見她伸著懶腰朝井臺走去,拿起水桶拴在井繩上放了下去,正要推上來。素淨的玉手卻被一雙厚實溫熱的大手搭住,她側身一望,明眸頓笑,“怎麼不多睡一會?”
“一大早就聽見一個美人在院子裡走動,我自然是睡不著了。”洛九齡星眸含春。
酈容與收回手,直起身站到一邊,“那來得正好,幫我打一桶水。”
“喂,一起打不行嗎?”
“既然有了粗漢,這種粗活美人怎好插手?”酈容與雙手撐腰,“快點快點,我等著洗漱呢。”
一桶水清冽乾淨,酈容與取了帕子擦了臉,實在是涼爽宜人。她又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皓腕,放在水裡。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