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宅子是一百號。
她對城北這帶不太熟悉,雖然這條街的街容是雜亂了些,但是不轉彎不帶拐,找起來還是比較容易。
“六十二號……”
鍾旭抬頭辨認著一旁小店上已經髒得看不出原色的門牌。
一陣孩童的嬉笑聲從前頭傳來,夾雜著一個成年男子的驚呼。
她趕忙回頭一看,原來是一群調皮的小孩子,打鬧著從身邊瘋跑過去,他們後頭,是一地到處亂滾的蘋果和桔子。一個跛著左腳,體態瘦削的中年男人正忙著把這些水果一個一個揀回塑膠口袋裡,很是吃力的樣子。
“這些皮猴子。”鍾旭對著已經遠去的頑皮孩子搖搖頭,然後快步走到中年男人那邊,幫他把地上的東西挨個挨個揀起來。
“謝謝啊,太謝謝了。”中年男人忙不迭地向她道謝,邊說邊把塑膠口袋牢牢繫上,然後又抬頭對她感激地笑了笑。
“沒關係……咦?!你是……”鍾旭話沒說完,卻先吃了一驚。
這個中年男人,看起來好面熟。
看她一驚一咋的表情,中年男人愣了愣,盯著她的臉半晌,也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
“你是……”
“啊!!”鍾旭一跺腳,大聲喊道:“你不是蔣叔叔嗎?”
中年男人又朝前湊了湊,把鼻樑上的眼鏡撫了撫,仔細一瞧鍾旭的臉,恍然大悟:“啊呀,你是……是旭旭吧?小然的中學同學?!”
“是啊是啊,就是我啊。”鍾旭高興得不得了,眼前這男人正是蔣安然的父親,當年她常常跑到蔣家去玩耍,她的父母總是特別熱情,每次都要拿出一大堆好吃好玩的東西來招待她,兩位長輩的和善與親切令她記憶深刻。
“呵呵,旭旭你還是沒怎麼變啊,跟小時候一個模樣。”蔣父也很高興。
“蔣叔叔才是沒怎麼變呢,還是那麼年青精神。”鍾旭吐了吐舌頭,有點違心地稱讚眼前華髮已生一臉憔悴的蔣叔叔。
“還不老啊?!呵呵,旭旭的嘴還是那麼討人喜歡。”蔣父苦笑。
鍾旭撓了撓頭,然後正色問了一串問題:“對了,你們不是一直在加拿大嗎?什麼時候回來的?安然呢?怎麼回來了都不聯絡我的?”
“啊……我們……小然……”蔣父突然支吾起來,面露悲色。
“蔣叔叔……怎麼了……”鍾旭察覺他似有不妥。
“小然她……”蔣父放下提在手裡的水果,摘下自己的眼鏡,用衣角擦拭著鏡片,重重嘆了口氣,“她已經離開我們三年了……”
“離開?”鍾旭一時不能明白他的意思,“離開是什麼意思?”
“三年前,我們一家人在渥太華遇到了車禍……我跟你蔣阿姨受了重傷,小然她……沒能救回來……兩年前我結束了在加拿大的生意,回來了……”蔣父的聲音開始哽咽。
蔣安然已經死了?!
三年前就死了?!
“不可能!!!”鍾旭倒退了兩步,臉上帶著又僵硬又傻氣的笑容,否定了蔣父話中的所有可信度,“我老公的弟弟跟她在一個學校唸書,她今年還回來過,雖然我沒見到她,可是我知道是她介紹我老公來找我的。她怎麼可能三年前就死了呢?!不會的,蔣叔叔你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
“我會拿女兒的性命來開玩笑?”蔣父停止了擦拭鏡片的動作,語氣有些激動,“旭旭,我知道你難過,一時接受不了,可是,這的確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蔣父的話讓鍾旭的背脊陣陣發寒,她抓住蔣父的手臂追問:“蔣叔叔,你們家是不是跟盛唐集團的司徒家素有生意上的往來?!”
“盛唐集團?”蔣父搖搖頭,“我知道他們,他們在加拿大的生意做得很大。但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