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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勒克西博士對這些答案似乎並不太滿意,但有不好多說什麼,只能陪笑著將我們送出了沙龍。在沙龍門口,沃爾特和海因茨,我和維羅尼卡便一同坐上來時的轎車,朝柏林火車站方向駛去。勒克西望著逐漸遠去的兩輛轎車,臉上的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高深莫測的表情,眼睛裡泛起了一種令人望而生畏的精光……
6月6日的來臨
與眾人告別後,我們一行四人坐在軍用轎車裡向柏林火車站方向急速地駛去,因為生怕談話被偷聽,因此誰都沒有多說什麼,大家都非常安靜。沃爾特牢牢地抓著我的手,兀自在車上閉目養神,海因茨則和維羅尼卡一樣一動不動地望著窗外,面色悵然,似乎都在想著心事,而我則回想著剛才在酒會上發生的那一幕。
現在的德國國內的抵抗運動雖然表面上被鎮壓下去了,可暗湧一直不斷,連我在維也納也聽說了蓋世太保四處抓捕了不少被他們懷疑的人員,在這些秘密警察的眼睛裡早已經是草木皆兵了,而且盟軍在歐洲大陸上陸續解放了不少原先被德軍佔領的國家和地區,只要是稍有些政治頭腦的人都看得出,其實第三帝國的失敗實際上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曾經站在德國一邊的一些附庸國,象羅馬尼亞、保加利亞等,原先親德的政府都已經被國內的反抗運動所推翻,逐步擺脫了德國的控制,由此也脫離了軸心成員國的行列。中立國瑞士、瑞典,即使是捷克、比利時、荷蘭、挪威等尚在德軍勢力控制範圍之下的國家,國內人民反抗德軍法西斯統治的浪潮也一波一波的洶湧而起,令蓋世太保為鎮壓運動疲於奔命的同時,只能不斷地加強對這種活動的打擊和實施高壓政策,即使只是普通的市民,也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過活。套用句有些封建的中國古話說,我雖一介女流,尚且知道在現在的這種時局裡明哲保身,謹言慎行,又怎能說這個學識淵博的醫學博士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然而就是在如此恐怖的環境之下,這位來自瑞士,還在德國醫院裡供職的醫生在我們這些素昧平生的人面前居然也敢這樣肆無忌憚的痛斥納粹法西斯行徑,他的這種行為實在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若說他勇敢,可他的這種行為只能是給心懷叵測的人鑽空子,到最後說不定還會因此而送掉性命,那這種勇敢只能稱之為鹵莽;若說他心懷正義,敢違強權,其精神可以敬佩,但他的言行又似乎太過輕率,太過做作,似乎有故意做給我們看的嫌疑。
倘若此人真的是無心之舉,僅憑個性率性而為,那隻能說這個人有勇無謀,缺乏防人之心,缺少社會閱歷,但仍不失為一個真性情之人。可如果僅是故意而為之,只為從眾人的談話中攫取一些可以利用,或者他想要的東西的話,那對所有與會之人來說都是一個潛在的危險,是個不定時會爆炸的炸彈!
仔細想想,這個人雖然年紀輕輕,但已經可以頻繁往來於德瑞兩地,又在醫院裡工作,能言善道,不能說這個人沒有社會經驗,從他的言行舉止間也看得出此人頗善於逢迎之策,否則也不會在如此短的時間裡贏得眾人的好感了!我不知道我們走後,是不是有人會託這個博士帶信給身在瑞士的朋友,即使在場的幾位軍人不會輕易相信這個人,但是直覺告訴我,那幾位和他談話時眉開眼笑的夫人中一定會有人這麼做的!
這樣一個人到底真正的背景是什麼呢?真的只是個與納粹政策勢不兩立的普通人嗎?如果不是的話……想到這裡,我一陣心驚肉跳,今天參加這個酒會的人雖然說不上是帝國的最高決策層,但這些人中有的是手裡手握重兵,有的是在軍中德高望重,有的是一方“封疆大吏”,有的則是地位尊貴,無論是誰都可以被毫不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