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耀眼的白光為她勾勒,腿和手臂都鑲上了翠綠的枝條,她緩緩從虛空中邁出來,直到整個人都踏在了雪原上,才堪堪睜開那雙翠綠的眸子。
那張臉,那張和白花一模一樣的臉龐。
三年前,就是她帶著神樹將整個皇族屠戮一空,偌大的皇宮化身血海;重傷皇帝,親手殺死了那座宮殿中的所有人。
她是行走的殺戮之花、黑夜的裁決者、帝國的永夜皇后、神樹的第四使徒以及……白花的母親。
白花深呼吸,卻也無論如何也無法冷靜,心跳就如同上滿了發條,撲通撲通,上滿了膛。她用力地吐氣,用力地呼氣。肺裡火辣辣的,冰涼的空氣往溫暖的肺泡裡鑽,又變成舒潤的吐氣,她每一口呼吸都在帶走自己的溫度。
帶走就帶走吧,**就**吧。
今天就是最後了,她想著,死就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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剃刀跌跌跑跑。
“還不能停。”他腦海裡面傳來男人的聲音,那個名叫灰燼的人語調焦急,“她還在追,我們還得繼續往深處跑,相信我,她就快撐不住了。”
刀鋒混著爛肉不斷地從剃刀身上掉落,他就像是一頭腐屍,渾身上下再無一處完好的地方,灰色的死亡氣息和他如影隨形。
“咳咳。”
他捂著嘴巴,腥臭的血液從他指縫露了出來,血跡黑紫,還透著一股焦氣,像是被火焰從裡到外烤了一遍。
“閉嘴,你要是再嗦,我就……”
“你還能幹什麼啊?無非就是拉著我一起死,你想死的話就不會讓我附在你身上了,別用這些沒用的廢話嚇唬人了,跑,一定要跑起來,我除了維持形體的靈之外,其他的都轉借給你了,你能撐的時間一定比她長!”
灰燼在他腦海裡喋喋不休。
剃刀的記憶斷斷續續,他似乎有些記不住之前發生了什麼。
他遇到了一個白頭髮的少女,那個少女帶著一柄奇異的黑劍。他和那個少女拼到兩敗俱傷,然後搶走了那柄劍。
記憶就到此為止,等他再恢復意識,就是一個殘魂一樣的男人和厲鬼似的女人在他眼前拼鬥,黑劍不知所蹤,少女也不知去向。
他幾乎快要死了,渾身上下的靈能徹底乾涸,他的火炬也就此完蛋,種子崩潰,神火蔓延到身體的每一處,他本就不富裕的生命就如同薪柴,用不了多久就要變成一團灰燼同那個男人的名字一樣。
當時灰燼被壓制得很慘,幾乎就要被蓮尾徹底消滅,他亟需一個可以依附的**,這樣他才能夠不再收到蓮尾的鉗制,在那個情況下,剃刀就成了他唯一的選擇。
也就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情況灰燼和剃刀在竄逃,而蓮尾在他們身後緊追不捨。
所有的神力結晶都被消耗一空,為了減輕負重,剃刀汲取完了靈能就扔掉了神力結晶的空殼。他現在也只能如此,在他體內,失控的神火幾乎將他透支,如果不是灰燼能夠幫他控制一下,說不定下一刻剃刀就變成了一攤爛泥碎肉。
但灰燼也不是萬能的,他本身就已經接近燈盡油枯,剃刀在他眼中就算能活,也活不過一個晝夜,但是他必須要剃刀活下去。因為他除了剃刀之外沒有任何歸宿,失去了蓮尾的容器,灰燼和剃刀已經變成了一根繩上的螞蚱。
空氣似乎冷了下來。
灰燼怎麼也沒能想到那柄黑劍、那位殿下還能保持住神智,他當然知道黑劍的來歷,那是皇帝親手用皇后的骨血鍛造的大劍。
以身為劍,以血為鞘。
這也是天外人中最為尊貴的一脈,他們一直以來都是如此,每一代都是傳承兩人,兄妹或者是夫妻,一人為劍,一人為鞘。
以我之身鑄劍,以彼之血藏劍。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