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拒了。
看著床上的人兒,剛毅性感的薄唇微揚起一個弧度。看來,他的小貓是真的累了,難為她昨晚就那樣一個人留在荒山野嶺中。
看著她一個人掉下機關,平生第一次他有了那種難以名狀的無力感。擔心、恐懼、憤怒,這二十五年從未有過的情緒,似乎都在那一剎那出現了。若是她有何意外,那麼對於他而言,這個世界就再不會有任何意義。
弱水三千,只飲一瓢。此刻,他終於明白了。
起身,銀白色的身影踱步至窗前。鳳目中的柔情盡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往日的慵懶和迫人的王者之氣。
“影。”楚天闊低喚了一聲,聲音貌似平靜卻有力的敲打著人的心絃,彰顯了主人深不可測的內力。
氣流微動,眨眼,黑色的身影已出現在楚天闊身後。高大的男子,恭敬的垂首而立。
強烈的窒息感將黑衣男子包圍,只覺得腹內翻漿倒海的難受,真氣四處流竄,如同千萬條蛇要破繭而出。一股腥鹹,湧上喉頭,暗紅的血,順嘴角流出。
“主上。”影單腿跪地,聲音不可抑制的慌張。
楚天闊看著窗外,鳳眸中沉靜如萬年不變的古潭。“呵”許久,他輕笑了一聲,似笑非笑的揚起嘴角。“影,本王已將你體內的餘毒盡數除去。從今以後,你要盡全力保護好本王的人。她生你生,本王絕對不允許她有任何不妥。”
“是。”影慌忙低下頭,舉起手臂,“屬下在此對天起誓,今後決無二心,定護暮姑娘周全。”
“你退下吧。”楚天闊手臂微抬,身後的人悄聲退去。
將視線轉移到床上的人,楚天闊皺了皺眉。走近,他小心的將暮靄身上的被子掖了掖。司徒錦樺去追查當年的滅門慘案,這個小女人當真會袖手旁觀?
這一次的事,錯綜複雜,金烏教來者不善。他如何捨得她去範險。
無奈的一聲輕嘆,“暮兒啊,暮兒!”
俯身,溫熱柔軟的唇在暮靄光潔嫩白的額頭輕柔的印下一吻。留戀的看了一眼暮靄,銀白色的身影消失在室內。
楚天闊離去後,暮靄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杏目毫無情緒的環視過房間內的佈置,最終愣愣的看著床頂。
原來不是錯覺,一直以來,她便隱隱覺得在自己的左右,有陌生人的氣息。果然是楚天闊派到她身邊來的。
難怪那晚她和謝斌在月下偶遇,第二天他便找上門來。
謝斌,“謝斌這個人,絕不如表面所見那樣。”司徒錦樺的話語忽然出現在暮靄的腦海裡。
的確,暮靄不否認自己喜歡接近他。但是,仔細想來,她並不瞭解他,也從未想過要去了解他。
標準一點來說,是她從不想去了解任何人。
“呼”重重的吐出一口氣,暮靄將頭埋在了被子下面。
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很孤單。來到這個世界快六年了,她沒有逃避過什麼,也不曾要刻意融入這個社會。現在回想起來,她對這裡有一種一無所知的感覺。想要幫司徒,卻無從幫起。
或許,她並不是未曾融入這個世界。即使是在她原來所生活的地方,她也只是將自己封閉在了一個狹小的空間裡。她不出來,也不讓外人進入。
疲憊的閉上眼睛,暮靄放鬆了下來,沉沉的睡去。如果一覺醒來,會不會一切只是一場夢呢。
黑雲壓城,天色陰暗,讓人有著一種窒息的感覺。空氣中的水汽沾在人的面板上,溼溼粘粘的,很不舒服。
暮靄壓抑的吐了口氣,柳眉輕輕蹙起。這樣天氣,向來是她最討厭的。
硃紅色大門敞開,門口的石階兩旁,玄衣的侍衛整齊的站立兩旁。黑地金邊的匾額高高懸掛,凌雲山莊,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書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