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何去何從,葉挺處在自我操縱命運的十字路口。 最後,葉挺終於被妻子李秀文說動了心。一來為了排解胸中鬱悶,二來為了躲避敵人的追捕,便擇日乘船抵達了新加坡。 不久,葉挺經中共中央有關同志的指示和朋友開導,與其在南洋逗留,莫如去蘇聯,一來找在莫斯科的同僚研究廣州起義的得失,向即將在莫斯科召開的中共第六次全國代表大會直諫廣州起義實情,以期洗刷蒙受的屈辱;二來還可以休養治病,豈不兩全其美。葉挺聞聽大喜,馬上回國,經海參崴乘坐火車,到了莫斯科。 事情的發展往往出人預料。就在葉挺暫住莫斯科抱病寫罷關於廣州起義的動因和戰鬥始末及其本人聽從黨的指揮的申辯材料後,不但受到以共產國際自居負責指導中國革命的機關“東方部”的拒絕受理並嚴加斥責,而且在中共“六大”由於“東方部”的阻撓也沒有將廣州起義問題列入會議的研討議題。 “欺人太甚!”葉挺明瞭真相後,怒不可遏地將手中的一杆鉛筆“叭”地在桌面上折斷了,鋒利的一端刺破了他的大拇指,殷紅的血跡痛苦而無助地默默流淌,葉挺卻沒有發覺,血跡慢慢在桌面上匯聚成一個碩大的驚歎號樣的形狀,可見冥冥之中上蒼都為葉挺蒙受的不白之冤而有感應。 投訴無門而希望破滅的葉挺,怒火中燒,氣急敗壞,感到有國難歸,有家難投,一氣之下連克里姆林宮和聲名退邇的聖彼得堡都沒有看一眼,拎著行囊便離開了莫斯科,脫離了共產黨,以一個無黨派人士,滿懷失落和悲憤地踏上了流亡生涯,其落腳點是德國的首都柏林。 來到柏林的葉挺,開始顯得有點無所事事,悲觀彷徨情緒嚴重支配著他的行動。雖然過去與他相當熟悉的國民黨左派人物宋慶齡、鄧演達等良師益友也像流亡者一樣身居柏林,他卻不去相見,而是把自己關在屋裡,閉門讀書。他苦讀德文版書籍的目的很明確,因為他從黃埔陸軍小學到保定軍官學校都是選修的是德文,以後雖然戰事頻頻,讀書時間少了,但他身邊一直不離德文版書籍,所以想博覽德文圖書,可以翻譯出版,說不定成為一個翻譯家。 但是,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個人如果熱衷於一種追求和具備了一種奮鬥的目標,是很難再改弦更張的。即使一時遇到巨大挫折或者說是失敗,但是隨著時間的平復和痛定思痛的慰藉,自覺和不自覺地又回到原來為之奮鬥為之獻身的軌跡上來。 葉挺就是如此。他在閱讀德文書籍時,開始是“博覽”,可是沒有多久案頭就只剩下德國大百科的軍事卷和與他在保定軍校學習的專科有關的軍事工程學和軍事化學等書籍。 居然有一天,葉挺的一個同鄉閒來無事去看望他,還沒進屋就發現從門縫往外冒煙,而且發出刺鼻子的硝煙味兒,以為葉挺住的房間起火了,大聲喊叫著著葉挺的名字,飛身往屋子裡衝,結果闖進屋裡一看,見葉挺正滿面汗水地自研自制地進行炸藥和地雷的爆破試驗。 “你這個傢伙,都成黑臉包公了。”葉挺的同鄉見他臉上被汗水衝的一道黑一道白,又明瞭了他在幹什麼,從衣袋裡掏出手絹遞給他,又說,“我就知道你是身在曹營心在漢,人在柏林,心裡還惦記著國內的政治局勢,準備有一天回國重新帶兵打仗。” 葉挺表示預設地微微一笑:“坐,等我洗把手,給你沏茶。” “不用了,我想聽聽你是怎麼轉變想法的。”葉挺的這位同鄉是個好刨根問底的人,尤其是對葉挺的事情分外上心。因為他內心裡就佩服葉挺,並且以有葉挺這樣一個北伐名將的同鄉而倍加自豪。 葉挺對這位同鄉從不隔心。一方面是因為他在柏林一家華人開的飯店當廚師,沒有政治上的成見,對自己成不了事也壞不了事;另一方面他正直純樸,熱心助人,所以喜歡給他嘮點體己的話。葉挺告訴他,透過這陣子讀書,結合自己在國內的遭遇,舉一反三地思考了不少問題。他曾多次漫步柏林街頭,想像當年馬克思和恩格斯策動無產階級革命並在工人集合的場所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