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想二進宮。
我迅速閃進去,小心地合上門。一低頭,譚小流正躺在我最愛的位置。
房間很亂,窗簾都拉著,燈也沒有開。原本採光就差。
床上地上全是空啤酒瓶和飯盒。
這得喝多少才夠醉,真浪費。
譚小流趴在地上鼾聲時斷時續。灰色的t恤有劃傷的痕跡。手肘擦破了,還沾著土。地板上有穢物。整個房間酒氣沖天。
任晴在的時候,這個家怎麼會這樣?
但任晴不在,這裡怎麼能再稱為家。
我去拉譚小流,爛醉如泥。被我一拉,翻了身,冒出個鼻涕泡。配合她身上怪異的紋身,無比頹唐。
我不知該不該笑。
看熱水器燒好了水,就把譚小流拖進來。
回想一下,雖然沒進過澡堂,但是女人也算見了幾打。想來譚小流,不至於比我純情太多吧。就把她扒光了。
脫掉t恤和束胸衣。
我去,原來是大胸妹。
我覺得自己肯定沒有臉紅。但是被我脫光的譚小流似乎並不喜歡冰冷的牆,猛地朝我倒下來,一把摟住我。
我確定自己的胸衣足夠薄,可以輕易感受到胸前來自譚小流的柔軟,還是兩大團。她是忽然抱住我。頭靠在我肩膀上。
“任晴。”
一開口,熱乎乎的濃濃的酒氣噴在我脖子裡。
我只好機械地拍拍她光滑的背脊。肋骨都可以摸到。她看起來瘦了很多。
她的手臂纏住我。狠狠地圈著。我都要喘不上氣,
“你……”
“對不起,我愛你,真的很愛你。”
這段話,我和南楠也不知道在心裡說過多少遍。但此刻覺得,都不及她這般傷心,和著淚如雨下。果然還是小女孩。
她緊緊抱我,好像要跨越生死的天淵,實際是害怕稍一鬆手再不復從前。
我也用手臂環住她。她抽泣起來,但漸漸平復,也終於鬆了手。
這段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
我是很慌張地制服了已經軟綿綿的譚小流。給她草草沖洗。水流下,面板上點點刺青的痕跡像洗盡塵埃,顯露出鮮豔的憤怒。她安靜垂目的樣子,卻也有頸間的骷髏紋樣替她發出憤怒的沉吟。
我心裡不可謂不矛盾。
水滴觸到傷口,她會痛得躲,皺眉,嘴裡輕輕地哼。我想起任晴說給譚小流塗藥時,“她可叫的慘”。下手就小心起來,儘量避開傷口。
我真不知還能做什麼。
她身上多處青腫,擦傷也不少。臉色很差,眼圈眼袋都很重。加上這幅打扮,很容易成為夜間挑釁的物件。不過沒有什麼要命的傷口要我包紮。但我不知道她這樣躺了多久。如果有致命的傷,我今天撬門,又要多樁命案。
我不知道她一個人怎麼搞的,更不知道她一個人要怎麼過。
我把她收拾乾淨放到裡間床上蓋好被子。至於她喜不喜歡裸睡就不在我能力範圍了。
開窗通風。衣服在洗衣粉裡泡好。垃圾收了收,地板也擦過。
有那麼點像任晴在的時候。只不過空氣裡,都是停屍間一樣腐朽而冰涼的氣味。
唯一視覺衝擊,廳裡床上的墊子都被刀劃破了。刺得挺深。
我不知道譚小流是不是把那張床當做我洩憤。
雖然明知道隔了這麼久,況且那一晚我瘋得不像樣,不可能有任何證據留下。我還是忍不住先來這裡。好像憑弔一段時光。
我和任晴的關係,究竟算什麼呢?我知道我們相互未曾有一分一毫的愛。但她待我時,把我當做譚小流,舉手投足充滿愛意。她施捨那樣多的溫暖,給一個將要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