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們湊合湊合,就在這兒過一晚?”他的氣息噴吐在她的面頰旁,明晚怕癢的躲了躲。
“有家不住住酒店,你什麼愛好?”明晚撐起手肘,笑出聲來。
“不懂情趣。”裴煜澤這麼說著,擅作主張打了個電話,要黃秘書辦妥這件事。
兩人在床上躺了會兒,看了部歐美喜劇片,一到七點,套房來了酒店服務,侍應生推著推車進來,擺了一大桌的菜餚——澳洲龍蝦,牛排,沙拉,奶油蘑菇湯,起司蛋糕,一支上等紅酒。
“我總算知道總統套房要價高昂的理由了。”明晚靠近了方形餐桌,看清桌上的大餐,搖頭笑道。
“商家的燭光晚餐,賣的不是酒菜,而是氣氛。”裴煜澤走到桌旁,唇畔掛著一抹迷人笑意,按下她的肩膀,讓她坐下。
“氣氛是夠好的,你常常把人帶酒店過夜?”明晚拿起餐巾,心不在焉地問。她在網上看過,一個人的習慣,往往折射出這個人過去的經歷。比如,男人紳士地為女友開車門,千萬別太開心,說明他過去被前任女友教導過。
裴煜澤直視著她的眼,似乎想要看到她的心裡去。“明晚,我說在你之前只有過兩個女人,你信嗎?”他並不避諱自己的過去,身邊往往圍著一群狂蜂浪蝶,自認沒到守身如玉的份上,卻也不如外人想得那麼濫情花心,不知節制。
他的眼神太冷沉犀利,明晚避開他的視線,靜默著不說話。她對裴煜澤的第一印象,根深蒂固。
“你見識過媒體的厲害了,別說女人為我墮胎,下回就說我在外面養了幾個私生子也不稀奇。”裴煜澤給明晚倒了半杯紅酒,神色淡淡。“我對你怎麼樣,你心裡明白。”
他知道明晚一開始就防著她,只因他們對彼此完全陌生,但現在跟新婚夫妻沒兩樣,按照日久生情的套路一起生活下去沒什麼不好。他從沒在乎過別人對他的看法,適當的炒作對事業也有助力,但這回,他不想明晚誤解太深。
明晚想了半天不知該怎麼說,要說感覺不到他暗地裡的照顧未免太過遲鈍,卻也無法輕易給出承諾。
裴煜澤沒得到她的回應,也不再談這個話題,反正他們的日子還多著呢,他不信明晚始終無動於衷。
套間裡放著的輕音樂令兩人心情鬆懈,緩解了漫長的沉默,明晚打量著對面的男人,他猶如住在古堡中的歐洲貴族,一塊牛排剔骨之後,切成大小均勻的幾塊,銀亮叉子泛著冷光,叉上小塊牛肉,送到嘴裡細細品味。
“裴煜澤,爸媽對你的期望一定很高吧。”
他抬了抬眉眼,擱下刀叉,不動聲色。的確,他們自小就對他要求嚴格,希望他成為他們的驕傲。
“我爸開公司二十幾年了,就沒換過地方。公司對他而言,不只是賺錢的工具,也不只是一項工作,是他這麼多年來的心血。我從小到大沒缺過什麼,都是我爸給我的,但這次我才知道自己活得多愜意,根本不知道他的壓力。我頭一回看到他因為經濟問題,整整三個晚上在書房抽菸,根本睡不著。商場上的幾個老朋友,一談及錢,個個推三阻四。”明晚凝神望著杯中的紅酒,透過透明酒杯,看到眼底的淚光閃爍。她苦苦一笑,嗓音清冷。“說穿了,就算明家負債累累,我們還是能活得下去。不過我很怕看到我爸無事可做的樣子,他是個念舊的人,媽走後再也沒找過別人。公司一旦倒閉,最後的寄託都沒了。人少了錢,不可怕,但沒了精神支柱,說倒就倒。”
明晚從來沒對他說過這麼長的心裡話。
裴煜澤認真地凝視著她的眼睛,她的眼底只有淡淡的寂寥,像是星空中的小小星辰,那些閃爍的微光,輕易地令他有了情緒的變化。
“我問過自己,如果公司沒有出現任何問題,我還會在裴家嗎?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