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聲,突然停住,一拳捶在鐵壁上,苦笑道,“本王真是自作自受!”
“王爺?”易傾南愕然不解。
寧彥辰看了看手中的火摺子,索性吹熄那點微光,收入懷中,嘆道:“本王先前就在他飲下的酒中做了手腳,要不以他的實力,哪有那麼容易醉倒?”這還不是一般的手腳,而是鼎鼎有名的“醉玲瓏”,服下之人就如同醉酒一般,別無異狀只是酣睡,隨隨便便睡個兩天兩夜不在話下,而在此期間,心神頓失,意識全無,只能任人宰割為所欲為。
這本是宮廷秘藥,是皇宮內苑的妃嬪宮人用以爭寵而利己損人的手段,用在裴夜身上,他也是逼不得已,本想趁著裴府宴客之際,鋌而走險有所收穫,沒想到竟栽了個大跟頭,最後還是自己給自己挖的坑!
裴夜這一睡倒不打緊,關鍵是兩人在這地底能不能堅持到他醒來的時候,而且那時自己還有力氣呼救?
答案基本可以肯定——毫無可能。
易傾南聽得想哭,這個時候埋怨誰都沒用,對死她也不是太害怕,畢竟已經是死過一回的人了,說不定這一死還能再進閻王殿,找冥王商量下重新投個胎,她只是覺得遺憾,這一世還有那麼多捨不得的人和事,她不甘不願,死不瞑目啊!
感覺到身邊人的低落,寧彥辰忽而一笑,自己雖處身地牢,逃生無望,黃泉路上卻也並不孤單,這不,還有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陪著自己呢。
“小丫頭,你今年幾歲了?”他問。
“十五。”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他怎麼忽然生出聊天的興趣來了,他貴為親王,千金之軀,都不怕死的嗎?
“本王今年二十二歲,跟裴夜同歲。”寧彥辰想了想,又道,“剛剛喝酒的時候才知道,那夷陵皇子赫連祺,也和我們同歲,再加上個少商的原慕白,我們四人卻都是同年出生,真真是緣分匪淺。”
“原慕白是誰?”易傾南好奇問道。
寧彥辰神秘一笑,“日後你見了他就知道了。”
易傾南撇嘴道:“小人幹嘛要見他,他很了不起嗎?”誰知道那姓原的是哪根蔥啊,認都不認識,見面作甚,如今她最想見的是她家的將軍主子呢,那才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啊!
想想不由得一陣氣緊,忽覺得背心又是一暖,男子的手掌再次貼上,原來是寧彥辰察覺到她氣息漸弱,又想給她灌輸真氣了。
“王爺,別啊,都說了是白費力氣了。”易傾南心底好生過意不去。
“本王可不想跟一具屍體待在一起。”寧彥辰哼道。
易傾南翻了個白眼,也懶得理他了,隨便他折騰去,反正不用還的,不過,想著此時的處境,她忍不住暗地抱怨,要是這裡有紙筆就好了,她就求著他寫份遺書什麼的,把他那親王府的偌大家財分一小半給夥伴們也好啊!
人之將死,其行也善,他那麼清高傲氣的人都捨下身段來救助她了,估計這遺書的要求也沒什麼大問題吧?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寧彥辰撤去力道,手卻沒收回來。
“多謝王爺,小人暫時死不了。”易傾南想得開懷,呵呵一笑。
少女清脆的笑聲格格響起,寧彥辰沉默一會兒,忽然笑道:“其實本王與你才是真正的緣分匪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卻得同年同月同日死。”
易傾南聽得大是興奮,“王爺是想跟小人結拜嗎?”拉關係也好,套近乎也罷,眼看上述願望大有實現的可能。
那個啥,沒紙筆寫遺書,可以咬破手指寫血書啊,效果都是一樣的,她橫豎是個死,臨死之前還能給夥伴們做件大好事,何樂而不為!
豈料寧彥辰話鋒一轉,驟然發問,“你來上京也有不少時日了,可聽說過裴家子弟能文能武人才輩出的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