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長樞搖了搖頭,說道:“非也。我怕他吃醋。”
沐子兮止不住笑意便放肆地笑了起來,然後看著蘇九離說道:“可先生看著並不像會吃醋的樣子,我只怕你是自作多情了。”
墨長樞沒有說話,蘇九離卻淡淡地開口說道:“你錯了,我已在吃醋。”
這次換做墨長樞笑了起來,他盯著蘇九離的臉,說道:“阿蘇,你可知,你現在越發可愛了,我竟已有些捨不得你。”
“要瞎眼了!”沐子兮故作姿態地蒙起了自己的眼睛,透過縫隙看著他們二人說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竟當街打情罵俏甜言蜜語,當真要瞎眼了!”
蘇九離嘆了口氣,說道:“罷了,子兮既已有求於你,我也不便干涉,她素知那地方我不肯去的,今晚就有勞墨公子跑一趟降香樓裡明月姑娘的香閨了。”
墨長樞盯著蘇九離的眼,問道:“你當真讓我去?”
蘇九離笑了笑,說道:“不錯。”
墨長樞嘆了口氣,說道:“我只怕又會惹麻煩上身。”
蘇九離說道:“你身上麻煩已然不少,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也不少。”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二章
降香樓是南陽城裡最紅的青樓。
它沒有最漂亮的姑娘,沒有最厲害的樂師,甚至沒有一個可以拿得上臺面有身家背景的老鴇。但它依舊是南陽城裡最紅的青樓。
勝玉坊有鳳簫吟的棋局,臨江仙有貴的要死的梨花釀,古瑞軒也有一個財可通官的老闆,但這些似乎都不及降香樓。
降香樓有個明月。
這個明月卻不是天上的明月,但她卻似乎比那天上的明月還要不可捉摸。所以她到降香樓後的四年間,墨長樞未曾踏入過降香樓。
墨長樞並不怕麻煩,早些年他甚至一點也不怕女人的麻煩,但是自六年前再一次見到蘇九離之後,他便儘可能的躲開了那些有女人摻和的麻煩,不是他怕,而是他不想。
那就像是從一個大男孩到男人的蛻變,墨長樞已過了喜歡和一些年輕的女孩子有感情糾葛的年紀,而且他還遇到了一個聰明得有些讓人心疼的人,他已習慣了和那個人在一起時聰明而有分寸的談話,所以他不願也不想再與其他人有太多過分的牽扯。
所以他已許久沒有踏入降香樓,更不知道那位叫做明月的長袖舞女究竟生的是怎樣的人間絕色,讓降香樓可以一直紅火到現在。
墨長樞踏進降香樓的時候,大廳裡的一些姑娘都側過頭來看他,嘈雜的聲音並沒有減小,但是這些姑娘卻一個也沒有貼上來,不是她們不想,而是她們不敢。
墨長樞在枕雲堡名下這些店鋪中的地位僅次於顧長楨,顧長楨曾說,若我不在,一切以他為尊。是以墨長樞踏進降香樓,這些姑娘只會以為他是來視察樓內生意的,沒有一個人會將他當做客人。
所以墨長樞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這位明月姑娘。
明月並不絕色。
至少墨長樞覺得,眼前這位姑娘甚至連杜蘅的一半姿色都比不上。但是他卻不得不承認,明月的確當得起降香樓的頭牌姑娘,便即使是出身舞女紅倌,她也的確算是特別的了。
墨長樞雖見慣了美女,卻極少誇讚一個女子,至如今當得他這一殊榮的女子只有杜蘅一人。他覺得,一個女人可以不美麗卻不可以太淺薄,人如果太傻太愚笨便像失去了靈氣的空殼,無端讓人看著生惱,也會覺得索然無味。
蘇九離問他杜蘅如何,墨長樞卻只是長嘆一聲,說,杜蘅乃是氣質與美貌並重者,與她相處只會越來越有趣,而她卻擔著這天下第一美人的稱號,可想而知是有多麼完美無缺了,我到現在才覺得,寒憂當真是好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