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枚鋼針透體而過。
“是暗器吧?”在一旁站著的官差說道。
薛永安不答,卻注意到了雷萬青後背上一道極細的滲血的傷痕,那道傷痕自左後背的小孔起始停止在右後背處,薛永安仔細一看才發現雷萬青的右胸膛也有一個前後洞穿的小孔,只是出血量小一直被忽略了。
薛永安站了起來,皺著眉頭,說道:“兵器由右胸口入,自後背繞回,從左胸口心房處穿出。這是當年玉閣公子翎‘九微’的絕技,‘五指絃斷三千痴纏,回頭是岸’。”
“玉閣?公子翎?”
薛永安不答,已被江湖所忘記的‘九微’,只活在上一輩老江湖印象裡的‘九微’,終於以一種措手不及而又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現了。
而如今的九微弦主是誰,這恐怕無人知曉。
半個月後,蘇九離和墨長樞終於將杜承修送到了楚江的波痕山莊,儘管波痕山莊的莊主一再挽留,兩人還是住了一晚便辭行上路了。
晚秋的風漸涼了,蘇九離沿著楚江的岸邊走著,墨長樞走在他的身側,蘇九離忽然開口說道:“我要去趟自畫山莊。”
墨長樞沒有言語,只是走快了一步去牽蘇九離的手,蘇九離掙了一下沒掙開便由得墨長樞牽著,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默地走在一起。
半個月前那幅山水畫終於在一盆水澆下去之後顯露了原本的模樣,一個妙齡少女就站在畫的中央,仰頭去嗅枝頭的杏花,這本也沒什麼,可那少女胸前一朵淡紅色的桃花胎記卻讓蘇九離皺了眉,很顯然這畫中的女子應是此時正在深宮之中的德貴妃林晚辭,但是隨著水印顯現出來的落款卻讓墨長樞也驚了一驚——
餘自修贈吾妻沈秋慈。
這實在是大大的不妥,所以蘇九離準備去自畫山莊會一會這位稱德貴妃為自己妻子的男人,自畫山莊的莊主餘自修。
或許他馬上就可以見到傳說中的寒冰閣餘孽,如今鬼絲的首領大人了。
晚秋的風帶來了陣陣菊香,波痕山莊外綿延數十里的白菊正開得熱鬧,墨長樞拈起了蘇九離衣袖處一朵白菊的殘瓣,忽然說道:“你可知最近江湖上最熱鬧的一件事是什麼?”
蘇九離靜了半晌,說道:“自然是枕雲堡主顧長楨約戰九微弦主的事,這事兒本也沒那麼有趣,卻被傳得越來越奇了。”
墨長樞笑了起來,說道:“二十幾年前顧千秋顧老堡主就曾敗於九微弦下,顧長楨這次是想為父親爭一口氣罷了,但這噱頭的確夠有趣,一向深居淺出的顧堡主和突然現身江湖的九微弦主,這一仗還說不準誰會贏。”
蘇九離哼了一聲,說道:“鳳蕭吟沒有開個賭盤賭一場?”
墨長樞摸了摸鼻尖,笑道:“自然開了,不過她賭的不是輸贏,而是九微弦主會不會出現。”
“我只怕有大半人會賭輸,寒憂跟著司鴻澈鎮守邊關要塞,想必不會太想在江湖出名。這洛水之濱一戰,我賭他一定不會去。”
墨長樞笑了笑,說道:“這可難說了,左右我們也要去洛陽的,到了十月初五,這賭局自然就見分曉了。”
蘇九離側過頭斜睨了墨長樞一眼,說道:“我若是說不想讓你去洛陽,你一定不會同意。”
墨長樞搖了搖頭,手指摸了摸握在手中的蘇九離的掌心,然後鬆開了他的手,說道:“阿蘇你錯了,這一次,我是不準備和你一起去洛陽的。”
蘇九離微微睜大了眼,墨長樞卻俯下身落了一枚吻在他的唇上,然後對著他狡黠得笑了笑,下一瞬人影便已消失不見。
“等我去找你。”
蘇九離摸了摸尚有餘溫的唇瓣,忽而抿唇笑了笑,白色的身影映在十里白菊飄動的花瓣中,漸行漸遠。
冬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