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孫資突然小跑奔來:“公子――大事不好。甄、宋兩夫人,趕赴河東郡路,被賊子襲擊。四五十家兵被賊子盡數誅殺,兩夫人不知去向!”
甄姜、盧玥兒被賊人襲擊,如今下落不明……
孫資一句話沒說完,皇甫岑眉頭已經緊緊皺起。
“在何處被襲擊?是否稟告過河內太守朱??”皇甫岑輕聲說道,既無驚訝,也無悲愴。如果只看皇甫岑面部表情,別人還以為,被襲擊的不過是兩三隻不相干的阿貓阿狗。
前些年,因為黑山賊騷亂河內郡,靈帝劉宏便以平鎮黃巾有大功的朱?,擔任河內太守,震懾黑山賊。
“淇水河畔,也即是淇園之北。邯鄲快馬剛剛傳遞來訊息,尚不曾稟告河內太守。”孫資小聲回答道。
皇甫岑短籲一聲,蹲坐在地,手中劍鞘,在地,熟練的劃出河內郡簡易地形圖。
指著蕩陰、朝歌兩縣城之間的淇水,皇甫岑喃喃自語:“淇水臨近黑山,流竄的大都是千百人左右的黑山賊小部落。畢嵐,你去張牛角那裡走一趟,看看究竟是誰,膽敢襲殺我妻室家人。”
雖與宋都、甄姜已經大婚將近一年,但內心中,皇甫岑一向以為,自己對兩女遠遠談不“愛情”。對甄姜,皇甫岑是憐大於愛;對宋都,皇甫岑也是愧疚大於愛。
直至今日。
突然得知兩人被襲擊,甚至可能已經死去或是為人擄走,皇甫岑霎那間,彷彿一個年幼的孩子,失去自己心愛的玩具。
原來。不知不覺,心中早已刻下屬於她們的斑駁色彩。
休言淡如水,情深不自覺。
空蕩蕩、沉甸甸的感覺,瞬間將皇甫岑瀰漫。
閉眼睛:有點嬰兒肥的宋都,身著整套仕女裝,卻彷彿一個不曾長大的孩子,率真、單純;長髮垂腰,兩三根如玉髮髻,配一襲白衣,彷彿是仙俠世界,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
“子魚,你先統領大軍,趕至小平津,我去……”皇甫岑扭頭轉向華歆。
華歆突然打斷皇甫岑話語:“仲嵐以為,家事、國事,孰輕孰重?”卻是華歆猜透皇甫岑想去尋找宋都、甄姜下落。
皇甫岑的心猛的繃緊,冷聲道:“子魚,你莫非要我捨棄家事不顧?”
華歆緊盯著皇甫岑雙眼,沉聲說道:“光武帝寒微時,兵困昆陽,兵卒欲逃散。光武帝鼓舞士氣時,曾言當同心共膽求功名,不可貪戀妻子財物。”
“如今洛陽混亂,正是仲嵐博取利益,魚躍龍門之時,怎可為二三女子,放棄這大好機會?”
華歆竟是建言,說皇甫岑應該不理會陷入危險的宋都、甄姜,繼續進軍洛陽。
若聽從華歆建議,皇甫岑可真就是拋妻棄子,心如冷石,性如鋼鐵。
華歆繼續說道:“孟軻曰‘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得失、得失,有得必有失,難有兩全之事。仲嵐捫心自問,如若你去尋找弟媳,可還趕安鎮洛陽,輔佐大漢?”
“當此之時,魚與熊掌,置於仲嵐之前。仲嵐該如何抉擇,心中難道不知?”
“高祖危急之時,呂后雖與高祖同車,高祖亦推呂后於車下。非是高祖薄情寡義,視呂后為舊衣,而是高祖知項籍所求之人,為高祖而非為呂后。高祖活,呂后死,則高祖可為妻復仇;兩人同車皆死,天下則歸項籍,無人能為之雪恨。此是其一。”
“其二。仲嵐帳下六千步騎,誰人無有妻子、父母。若是仲嵐因為弟媳安危,更改大計,使計謀不得行,又置我等於何地也?”
皇甫岑被華歆挖苦的有點臉紅,強行辯解道:“大丈夫不掃一屋,何以掃天下;吾若連妻子家人都不能庇護,如何能庇護萬民?”
華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