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忠冷笑一聲:“若真是先帝遺書,先帝為何不曾向我、張讓等人提及,偏偏與你蹇碩言?不錯,先帝是想立‘董侯’為帝,不欲讓何進再成梁冀!然而現下是什麼情況?”
“何進掌權內外,內闢士族,外交黨人,舉手之間,脅迫萬人。豈是一紙詔書就能成事?何進之害,我曹皆知。若平時相爭,我曹定會援助你蹇碩一二。可現下是何時哉?如若今日立‘董侯’為帝,何進必定騷動京畿!蹇碩,你真欲應讖語,讓京畿流血千里乎?”
蹇碩臉色陰沉,大聲反駁道:“可我曹既知何進之害,難道還欲立‘史侯’為帝?這是養虎為患!”
似乎已經沉睡許久的張讓,此時緩緩長身而起,道:“蹇碩,可否聽我一言?”
“我替我兒,求婚於何進,結為婚姻。按例說,此等場合,我當**言避開。但是……”張讓雙眼猛的一睜:“假子之情,我曹性命,孰輕孰重,我張讓還能分得清。”
“董侯……王美人之死,雖非我等之錯,然我等不作為,任憑此事發生,亦是有罪。如若董侯登基大寶,得知王美人之死狀,豈不怨恨我曹?我曹身家性命,全系天子之身,一旦為天子所怨……我曹豈不是要……”
“可是要是現在不殺何進,恐怕便再無機會!”
“朝廷諸公,推何進為首,掌管洛陽內外事務。城門校尉不可依借,北軍五校又是宗室劉表掌轄。蹇碩你欲殺何進之事已敗,哪裡還有機會!”張讓瞧著蹇碩,道:“你看看,這是驃騎將軍何苗送過來的信箋,當下,與其對抗何進,不如虛與委蛇。”
聞聽張讓一席話,蹇碩低頭沉默不語。良久,才長嘆一聲,起身跨步行至門口,方才回頭,頹然道:“觀今日之勢,你們已經取得共識。既然不能說服各位,便索性抽身而出,不再關注此事。”
堂內。
中常侍郭勝冷哼一聲:“這蹇碩就好比以前的呂疆,出身卑**,還妄想以名臣傳世。”郭勝說完,又向張讓諂媚討好起來。其他中常侍已經轉投張讓,也開始向張讓表示心意。渾然忘卻幾日前還同趙忠一起反對張讓為假子向何進求婚的建議。
唯有與張讓相隔不遠的趙忠,祥裝鎮定,但是所捏酒盞的右手,層層暴露青筋,顯示出趙忠內心的憤怒。以往,雖然趙忠與張讓並稱,但是在宦官之中,自王甫死後,趙忠就是第一人。如今這一人,卻要轉換成張讓。趙忠豈能甘心,自己權勢被張讓削去!
趙忠看張讓的眼色,也僅僅被一旁的段珪看在眼中。
諸位宦官達成共識之後,迅速聯絡到何進,籌劃新帝大業。
蹇碩圖謀一事,卻因為十常侍的耽擱,而有心無力。
三日後,年僅十七的劉辨即皇帝位,封劉協為渤海王。大赦天下,改元光熹。
劉辨登基皇帝后,很快下發詔書,尊母親何皇后為何太后,並使何太后臨朝,裁決政務。何氏頓時手握話語權,選後將軍袁隗為太傅,與大將軍何進慘錄尚書事,互看~書就相依靠。何進身為大將軍參錄尚書事,權重無比。何進此時權力,堪比昔日大將軍梁冀。何進掌握尚書檯後,為應對當前危急局勢,迅速利用職權之變,大肆徵辟何顒、荀攸等二十餘人。而後何進又覺劉表,不似忠心,且出於宗室,遂以何顒代劉表為北軍中侯,監察北軍五校。
何進剛匆匆整合朝廷權力,心中擔憂何進要對士人動手的袁紹就來勸諫:“自世祖創基後,洛陽之內,宦官強則外戚弱,外戚強則宦官弱,無有兩者同時並存之理。蹇碩執掌宮內軍權,又曾謀誅大將軍,若其不除,大將軍怎可放心?”
何進虛以委蛇的回道:“我其實早有格殺此賊之心,奈何其亦為國家大臣,不可隨意誅殺。本初,可有良策?”
袁紹呵呵一笑,道:“這